碧藍的天空中稀稀拉拉的小塊雲朵隨著微風飄蕩,時聚時散。一隊自北方趕來過冬的大雁排出一個不太工整的“人”字緩緩飛過。忽然之間一隻鷹隼從一朵白雲的陰影中急速飛出,領頭的大雁慌忙帶著隊伍閃避。可還是有一隻同胞避之不及,被鷹爪抓了個正著。鷹隼得手之後,抓著獵物示威一般朝著雁群鳴叫幾聲。彷彿抗議一般,雁群也衝著敵人叫個不停,不過並沒有大雁敢回頭面對,一眾大雁紛紛跟著領頭快速飛離。正當鷹隼打算回巢穴享用美食之時,忽然它感受到上方有一股危險的氣息,銳利的鷹眼望去。只一眼便嚇得發出一聲刺耳的厲嘯,丟掉爪中的獵物逃之夭夭了。
“咦?”不遠的空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只見雲中鑽出一個人影。此人面若冠玉,看起來二十歲許,身穿灰色長袍,頭髮用一條玉色髮帶束著,腰間掛了一隻暗紅色葫蘆,一副書生打扮。其腳下踏著一柄三尺寶劍,劍身上有熒熒光輝閃動。伸手一招,被鷹隼拋棄的大雁剎那間就跨越百丈距離落在其手中。青年捏了捏手中大雁,發現已然氣絕身亡。他微微搖搖頭似是惋惜,不過其臉色馬上變成有些靦腆的微笑,喃喃自語:“烤了吧,正好下酒。”
青年往下方看去,綿延的山林正是烤些野味的好地方。他忽然發現遠處有一股青煙嫋嫋,眼中一縷白光閃過,十多里外的情況便落入眼中。他神色中一陣詫異,片刻後微微一笑便往下方掠去。
正在空地上烤著野兔的陳元渾身一個顫抖,他方才正流著口水盯著火堆上快要烤熟的兔子肉,忽然間感到一股涼氣襲來,情不自禁打了個激靈。疑惑了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嘴中兀自嘀咕著奇怪,不過他並沒有糾結太久,因為兔子肉熟了。
陳元趕緊切下一條兔子腿,正打算往嘴裡送。樹林中確傳來一個清朗男聲:“用這隻劍切烤肉,可是有些浪費啊。”陳元心中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種荒山野嶺還有人來。聞言望去,來者是名俊朗的青年書生,不過陳元可不敢小瞧對方,這種山林裡野獸無數,沒有七階以上實力的人,可不敢這麼大喇喇走在進來。而且來人居然看出小劍不凡,這也讓陳元有些警惕。
陳元正在打量對方,青年卻已經走到火堆旁邊,他將死雁往陳元跟前一扔,然後一屁股坐到陳元對面。也不見他打招呼,拿起整隻兔肉就開始啃起來。
陳元看得目瞪口呆,他微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看對方那種毫不拘束的態度,他又有些開不了口。青年啃了幾口兔肉,拿起葫蘆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那個,這肉,這肉是我的。”陳元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於是便弱弱問了一句。
“哎呀,”青年終於停下了吃喝,不過他依然用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道:“大家同道之人,分享一點不礙事的,你瞧,我也帶了獵物來,你手藝不錯,再烤一隻吧。”說完朝陳元跟前的大雁努努嘴,然後繼續啃食手中烤肉。
同道中人?陳元可沒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不過他倒是也不怎麼生氣,獨自在這山林中穿行了一日有餘,碰到個生人也是稍微有點興趣的,只是食物被奪,就有點不滿罷了。
陳元三兩下啃完兔腿,覺得完全沒吃出個滋味來,他看還在兀自繼續吃喝的青年,無奈搖搖頭,提著大雁轉身去溪水邊收拾起來。
青年見陳元轉身,稍微頓了頓,看著他蹲在溪水邊埋頭忙碌,眼神中多了一些笑意。
陳元將剝洗乾淨的大雁架到火堆上,慢慢烤制起來。此時青年已經將兔肉吃完,然後他便開始認真打量起陳元來。
“小兄弟。”青年見陳元不理他,半晌後就開口詢問:“你師父是誰呢?”
“師父?”陳元抬頭看看青年,不過對方的眼神平靜,看不出所以然來,他沉思了一下才答道:“師父不讓在下向外人提起,請見諒。”
“嘿嘿。”青年一樂,打趣道:“你那師父可夠差的,完全不會教徒弟嘛,”
陳元有些尷尬,他只得吶吶道:“這用不著你管。”
“哎呀,我這也是好心問問,不說就算了。”青年作勢撓撓頭,頓了頓又低聲道:“小傢伙,你這道武兼修怕是往後艱難啊。”
陳元聞言汗毛猛然豎起,手一抖差點沒把烤肉丟出去。他驚奇望著對方,“你怎麼知道?你是修士?”他知道只有修士才有這種神奇術法,哪怕十階武者也不可能看出別人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