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之遠的神色略有些慌亂,但也還說不上多少恐懼。修士雖然多是遠攻戰鬥,但近身之後也不見得就會被武者任意宰割。尤之遠身為尤家二少爺,身上自然不會缺乏一些護身的靈器,他這會兒也顧不得別人會不會說他用靈器壓人,直接在胸口一拍。其方才內襯中的一塊護心鏡立刻放出光芒, 然後轉化成一個淡金色的防護屏障。
陳元沒有理會這道屏障,他既然已經近身,任憑尤之遠如何施為,都逃不了悲劇的結局。
他的拳頭上帶著一股莫名的氣息,在金色屏障升起的時候就擊打在上面。拳頭擊打之處的屏障瞬間抖動了一下,然後像是玻璃一樣破碎開來。陳元的拳頭隨即穿過屏障,在尤之遠驚駭的目光中,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上。
尤之遠仰天倒飛出去,身上的金色屏障也隨即全部消散開來。
陳元收回手,劇烈喘著粗氣,手臂還在微微抖動。當然,這都是裝的,要不怎麼體現出他是在奮力還擊呢。
“咳咳。”尤之遠咳出一絲血液。他現在的形象有些狼狽,臉上老大的一個拳頭印記,兩行鼻血流出,將面龐染的稀裡糊塗。他到現在腦中還有些發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尤之遠呆呆的從懷中摸出一面護心鏡,這護心鏡上的陣紋已經壞了一些,彷彿是被人胡亂敲平的一般。
“嘿嘿,尤小二,怎樣,還敢跟老子囂張不?”陳元扯掉一片燒焦的袖子,嘲弄的看著對方。
尤之遠丟掉手中的護心鏡,面色陰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來。他翻身而起,手中一招,落地的長釘頓時飛起,急速朝陳元襲來。
陳元早就預料,閃身躲開,頓時跳腳怒喝:“什麼意思!老子是跟你切磋,你已經輸了。”
尤之遠一聲不吭,更是丟出火球冰刺,一副要拼命的節奏。
“你要拼命,那就跟老子籤決鬥契約,莫以為老子怕了你了!”陳元一邊躲避,一邊大喝。
尤之遠一聽決鬥,更加怒上心頭,隨即就想答應下來。可這時,一道聲音響起,“之遠,莫要衝動。”
陳元尋聲望去,一名老者走進小梨園。這園子裡幾乎都是年輕一輩,進來的這個老者應該是尤家的人。
“舅爺,我要殺了他!”尤之遠怒喝道,不過倒是停下了攻擊。
陳元得了喘息,終於是站定了下來,他從地上拾起大刀,指著對方說道:“決鬥最好,老子便不用收手了。”
“胡三少好本事,未及三十歲就領悟了武韻,當真是修武天才啊。”老者已經走上了臺子,他拉住有些衝動的尤之遠,面帶笑容的看向陳元。
陳元做出一副尷尬的神態,抓了抓後腦勺道:“你看出來了啊,真沒意思。”
臺下的眾人這才瞭然,紛紛竊竊私語起來。方才陳元只用出殺戮武韻的一絲威力,更是僅僅發揮其中的毀滅之意,場中的這些年輕人根本沒幾個能看出那招中的貓膩。
老者伸手一招,地上的護心鏡落到他的手中,他查探了一下,有些疑惑道:“有一些暴烈氣息,有點陌生,想必你領悟的是類似暴怒的武韻,倒是跟你的性格挺合適的。”
陳元也不答話,他心中正慶幸,這老者明顯是名大修士,眼力著實刁鑽。若他將殺戮武韻中的吞噬也用出,想必對方會更加疑惑。
“他領悟武韻了?”尤之遠回過神來,有些驚駭的看著舅爺。
老者點點頭,尤之遠看向陳元的眼神有些嫉妒和懼怕。尋常的武者他並不懼怕,哪怕是打不過,逃也是沒有問題,但若是領悟的武韻的武者,那必然會有一個極可怕的殺招,以聚氣期修士的能力根本就防禦不了。若真上了決鬥場,他除非是逃離,不然後果多半是他接受不了的。
“喂,老子已經贏了,妖獸給我。”陳元打量了一下入口的三輛馬車,自顧道:“可惜你這傢伙不爭氣,居然把那大雕給輸了,老子只能選那頭白虎,看起來威猛,有老子的風範。”
老者眉頭微微皺起,他也算是前輩,可陳元在他面前還是一口一個老子,實在是缺乏禮數。但他一想到這個胡家老三的個性,也只能是微微搖搖頭。他轉頭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青年。
尤之遠有些氣憤的掏出一個金屬球,猛的往陳元扔去。陳元伸手接下,這顆金屬球足有拳頭大小,拿在手中微微有些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