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的平陽侯臉色青紫,滿心傷痛。
賈弘是他的長子,也是原配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脈。他捨不得,他真是萬分捨不得,但賈弘招惹上了和謀反有關的人、事,他為了平陽侯府,為了賈家,必須得把賈弘綁了交出去。
世子賈弘是個才具平平的中年人,從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被綁到平陽侯面前的時候魂飛天外,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父親,孩兒只是被楚楚的外表迷惑了,以為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才把她收留進府的啊。父親,孩兒只是心太善了,誤信匪人,您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平陽侯氣得一腳踢在賈弘胸口,“胡扯!大街上那麼多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怎麼不見你把別人收留進府?”
榮昌王趙戩和賈弼、賈衝等人也聞訊趕來,榮昌王勸平陽侯,“事情尚未查明,老人家請先息怒。”賈弼為賈弘說話,“大哥一向心軟,或許只是被這女子騙了。世子爺、榮昌王殿下、玉泉王殿下明查秋毫,一定能及早還大哥清白。”
平陽侯喘著粗氣怒吼道:“賈弘他有什麼清白?他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兒了,賈家上上下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恨極怒極,又是一腳踹在賈弘身上,“混賬!承認你自己貪戀美色有那麼難麼?四十多歲的人了,看到個美貌婦人便丟了魂魄,你丟不丟人!”
賈弘人到中年,被老父親又是踢打又是唾罵,羞愧無比,恨不得地上突然裂條縫,他好鑽進去躲躲這場羞燥。
賈弼見平陽侯這樣,心中不忍,低聲吩咐賈衝,“世子爺對你頗為照顧,你去向世子爺求求情,或許他會給你個面子。”賈衝也不忍祖父生氣惱怒,忙恭敬的道:“是,父親。”
賈弼眼睜睜的瞅著賈衝到了趙戈身邊,行禮央求,心中不由的抱了很大的希望,卻見趙戈微微搖頭。
不多時賈衝回來了,面有愧意,低聲回稟,“父親,世子爺不答應。不過您不必擔心,世子爺只是帶大伯父回去審問,如果只是誤帶匪人回府,其實和反王並無勾結,也只是教訓責罰而已。”
“你再央求央求。”賈弼見平陽侯氣得臉色發青,心疼老父,還不死心。
賈衝面有難色,“父親,怕是不行。大伯母在這裡為難白家七表妹、設計七表妹,幾十歲的人了欺負一個小姑娘,世子爺很生氣。”
賈弼這才注意到天真爛漫又容色照人的白玉茗,“衝兒,你媳婦兒的這個妹妹不能小看呢。”
賈衝聽到“你媳婦兒”四個字,臉紅通通的,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兒。
賈弼知道今天是保不住賈弘了,嘆口氣,勸平陽侯去了。
平陽侯心裡發悶。
他夫人過六十大壽的日子,他的大兒子、大兒媳婦、還有孫子賈冰,因為要謀害一位親戚家的小姑娘被幾位皇孫殿下抓到官裡去了,這是從何說起。
“哎,這裡都沒事了,我出去逛逛不行呀?”小姑娘清脆嬌嫩的聲音,像泉水在山林間自在輕快的流淌,別提多好聽了。
“不行。你必須留在我身邊,由我保護。”男子的聲音也很好聽,卻透著霸道、驕橫和不容違背。
平陽侯不由的苦笑。
唉,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下場就是慘,慘,慘。
“今天晚天,和那天晚上還真有點像。”夜幕降臨,白玉茗抬頭看天。
“我陪你一起烤魚。”白玉格和她一起坐在小山坡上,悶聲道。
白玉格很後悔。
自從知道白玉茗在明因寺的遭遇之後,他就開始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