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菁神色傲慢,連個正眼兒也沒給白玉茗、白玉瑩姐妹倆,聽了白玉茗的恭維話,她那瘦長的臉上有了絲微不可見的笑意,總算肯賞臉看白玉茗一眼,“白七姑娘怎麼知道的?”
白玉茗臉色誠懇,看著絲毫也不像是調侃或是開玩笑,“因為你高傲的不得了啊。一個人的傲慢程度和她的才華一定是相配的,若是沒點兒真才實學,哪好意思像譚姑娘你似的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譚菁臉色變了,眾人也俱是吃驚,沒想到白家這位庶女出身的七姑娘如此牙尖嘴利……
白玉茗依舊很認真,“譚姑娘,你面板似乎不大好,略有些暗沉。我猜你時常熬夜練字,對不對?這樣是不值得的呀,練字固然重要,但身體也要緊,以後還是早睡早起吧,面板會好很多的。”
譚菁:……
她臉上本是掛著自負的微笑,這時卻窘迫得臉色黑紅。
李家大姑娘李雯本覺得李雰太計較了些,並不支援李雰這麼做,但見白玉茗才開口便無情打擊李家的客人,眉頭微皺,柔聲道:“七表妹,你不願和譚姑娘比書法,是麼?那也無妨。”
李雯這麼一說,好像方才白玉茗的話純粹是因為怕和譚菁比書法才口不擇言,捧高了譚菁,貶低了白玉茗,但話說得還是委婉的,笑容尤其溫雅得體。
白玉茗忽閃著大眼睛,“不是的呀,我沒有不願意和譚姑娘比書法,我是性子坦直,有什麼便說什麼。譚姑娘確實面板不好,一看就是經常熬夜的,熬夜不光有害身體,且有損面容,我說她也是為她好。譚翰林曾經說過,書法就是一個人的臉面,所以書法必須好好練,這個道理誰都懂。可除了書法,自己的臉也應該尊重、愛護呀。世間能有幾個王荊公那樣的異人,蓬頭垢面亦有名士風流,尋常人還不是要好生保養,用心妝扮,才能不失禮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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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茗這番話把李雯都給噎住了。
“七妹,這位譚姑娘也沒得罪咱們,不用這樣吧?”白玉瑩小聲提醒。
白玉瑩是好脾氣好性子,輕易不和人爭執的。如果譚菁咄咄逼人,她也贊成白玉茗反擊,可譚菁似乎沒什麼過份的言行啊。
“她臉太長了,太瘦了,我不喜歡她。”白玉茗委屈的道。
白玉瑩又好氣又好笑,“那好吧。可是七妹,你也不要太過份了,譚菁畢竟是姑娘家。”
“嗯,我知道了。”白玉茗乖巧的答應。
李雰本是為討好李老夫人、挫白家的銳氣才出的這個主意,現在她沒寒磣著白家的人,倒讓她姨母的寶貝女兒受了氣,心中惱怒,皮笑肉不笑的道:“七表妹口齒伶俐,可咱們要比的不是嘴皮子。七表妹說一聲吧,到底敢不敢比。”
本來李雰要針對的是白家姐妹二人,現在早把白玉瑩忘了,盯準了白玉茗一人。
白玉茗嘻嘻笑,“敢呀,我有什麼不敢的?不過咱們先得說清楚了,這評判官是誰啊,有沒有資格評判、會不會有意偏袒?”
白玉茗可不是一時衝動不顧後果的人。既然是比賽,那必須得說明誰來評判,要不然字寫出來了,李雰或是李雯說了算,她倆昧著良心硬要說譚菁的字好,白玉茗豈不是有苦無處訴。
“我是主人,便由我來做這個評判之人吧。”李雰毛遂自薦。
白玉茗呵呵笑。
果然是她。真由她來評,能讓白玉茗贏才怪呢。
“這不大好吧。”白玉茗笑得別提多甜了,“雰姐姐是主人,今天忙裡忙外的招呼客人,已經很累了。雖說能者多勞,可你已經這麼累了,再來做這個評判官,一則我於心不忍,二則我怕你累得狠了,頭暈眼花,看不出好壞呀。”
把李雰給氣的。這個小丫頭是公開懷疑她會徇私了,真可惡。
“依你說便怎樣。”李雰冷冷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