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明天一早就要去河州了,好端端的,怎麼今晚還要給自己送藥來了?
有什麼重要的藥不能明天再吃嗎?非要趕著今夜?
再說倘若真的是重要的連一個晚上也耽擱不了藥,那他心眼兒賊多的楚嚀又怎麼能放心交給旁人來送?他怎麼不親自來呢?
就自己這豬腦子略略一想,到處都是破綻,更何況再去往更深處細細琢磨呢?
這人來歷不明,這藥更是吃不得。
“你先起來說話吧。”
章琅提高了警惕,輕啟朱唇,輕飄飄的給他丟下這不冷不熱的一句。
那人倒也坦然一副君子樣,不推脫,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就應了一聲是,然後便叩謝著站了起來。
禮數週全,毫無破綻。
他十分冷靜的從自己袖中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黑色鑲金方木盒雙手舉過頭頂,若菡見了極有眼力見兒的趕快過去接上拿下,然後片刻都沒有停留的又回來雙手遞給了自己。
木盒的交接一氣呵成,自己拿下了,他得逞了。
章琅將手中的木盒拿在眼前,趁著打量此盒的機會悄悄去用眼角的餘光輕瞄了一下垚奇,卻見他仍舊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垂首立在一側等候吩咐,一點兒做賊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心下不免也有了一絲疑惑。
他怎麼會這樣冷靜?
不論他是何居心冒充楚嚀的信使過來此處送藥,說到底無非還是逃脫不了一個殺人的勾當。
若是如此,那便慘了……
章琅算是看明白了,此人如此沉穩老練,要麼就是他這個人壞事做盡,經驗極其豐富並善於偽裝,要麼就是自己真的誤會了他錯怪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