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的電話。”許霜降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們每次都要和我說很久。”
“我爸媽也是。”陳池笑道,“快到床上去,別冷到了。”
“嗯。”許霜降心情鬆快,想也沒多想,就爬上了床。
她蓋上被子後才反應過來,訕訕然坐在床頭
。
“叔叔阿姨好吧?”陳池關切地問道。
“我爸媽啊,都挺好的。”許霜降感激地笑笑,忽然想到一事,“陳池,你聽得懂我剛剛說的嗎?”
陳池笑開:“完全聽不懂,感覺我和你是兩個語系的。”
許霜降彎著嘴唇垂下眼瞼,這樣她就放心了,不然陳池若是聽明白了她怎麼和父母說假期安排,肯定會笑死她。她跑這裡來和同學聚餐?同學給她包餛飩?
“霜霜,看一會書再睡,讓頭髮再幹一些,不然會感冒。”陳池站起身,走到床邊,把許霜降的小說遞過來。
許霜降瞅著他,接過書。
陳池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她手腕後縮起的大袖子裡面,一截白淨手臂若隱若現,他沒有逗留,轉身坐到長條桌邊,開啟電腦。
“很忙?”許霜降望過去。
“不是,隨便看些資料。”陳池笑道。
房間裡安安靜靜地過了半個小時,許霜降倚著床頭看小說,陳池坐在桌邊用電腦。
許霜降翻頁時,從書中抬起頭來,望著陳池的側影,她有些怔忡。她學校裡有一對夫妻,丈夫做訪問學者,妻子跟出來陪他,也讀了一個學位,偏偏妻子報讀的是文學,非常吃力,逢到考試,天天晚上要鑽研到凌晨一兩點,丈夫就一直陪著妻子挑燈夜讀。
此刻,許霜降竟然產生了一種依稀彷彿的感覺。她知道陳池在陪著她,等著她頭髮幹。
許霜降發著愣出神,這個時候,隔了一片大陸,她爸爸媽媽和她通完電話後,大概開始高高興興地吃早餐。而她,在大陸的另一端,悄悄地有了男朋友。她和陳池正守在一間屋裡,陳池陪著她夜讀。
搪塞了父母,她有些愧疚,但知道父母總歸要疼愛她的,自己總歸要有些小秘密的,所以她稍許不安,但不是那麼不安。
和陳池守著,她有些忐忑,但知道陳池終究是可信任的,自己終究也是有主見的人,所以她稍許惶恐,但不是那麼惶恐。
許霜降不太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態。大抵有點像摸索一條新路,一邊遲疑,一邊走下去。
離開家去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許霜降一直在摸索,有時候問得著別人,有時候問不著別人,靠自己碰壁,靠碰壁之後琢磨著開新路。
現在,她在路上遇到一個拐她的人。
陳池明明白白對她說,我就是拐你的那個人。
這件事,不比其他事,她問不著別人,因為好多細節沒法說,也不好意思和卞芸曼或者連秀秀她們探討,她只能自己體會自己決斷。
“霜霜,想吃夜宵嗎?”陳池忽然回過頭來問道。
許霜降連忙收回心神,一陣猛搖頭。
陳池瞅著她,她貼在床頭笑得溫和,但他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青灰軟殼蟹趴在角落,鼓著兩隻眼睛,不知在探照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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