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至桌邊,將小燭杯捧送到許霜降眼前,跳動的燭火映亮了他的臉,鼻翼高挺,唇瓣溫潤,一雙笑眸裡全是她的影子。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許霜降仰臉想著,陳池越來越好看了。
她一直肖想的燭光晚餐,就這樣呈現了。
玫瑰花、小圓燭只據在一角角,大半幅桌面被澆著番茄醬的大盤面和翻著肉餡的叉燒包占領,雞肉卷的包裝紙攤平,全是實實在在的飽腹之物。
去年生日,新婚不過三月,一切向好,陳池和她擠出了假期,去了巴黎,轉而往西,在海岸邊一座城堡旅館入住一日,白天赤腳走在沙灘上,遙望英吉利海峽對岸,身旁只得十來個遊客。累了便依在小礁石上,看海鳥掠過半空。夜晚兩人又悄悄潛出房間,去看那黑夜裡的大海。
拂開路邊的一叢長茅草,走過砂礫路,站在海灘邊,遠望去,海水黑壓壓地,如最濃的墨,鋪向天際,夜空的黑也比不過它。一撥一撥的海浪緩慢而有力地推揉著岸,聲聲驚心動魄。許霜降抱緊了陳池,聽他俯首清唱,一曲生日歌被他改得亂七八糟。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我的寶貝胖妹妹。
她又笑又怕,又捨不得打斷,因為陳池的聲音很好聽,繞在耳邊,低沉醇厚,纏綿悱惻,裹在濤聲裡。
不過一等他唱完,許霜降就揪著陳池的衣服往回跑,跑進旅館燈光映照到的邊緣,才被陳池硬逮著補回了生日吻。
他們搭了歐洲之星,穿越英吉利海峽,來到倫敦,在溼綿的雨天,躲進大英博物館,欣賞流連,太過心醉神迷,差點在裡面失散。
外面已經全黑了,屋內沒有開燈,玻璃窗上映出了陳池和許霜降的身影,還有那一點微弱又明亮的燭火。
偌大的房間很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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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吃飽了嗎?”陳池望向桌上剩餘的麵條和包子,眸中掩下一絲愧色。
“飽得快撐不住了。”許霜降捧著肚子站起,怨道,“你為什麼要給我吃這麼多,我看上去像吃相兇猛的人嗎?”
陳池笑著起身,扶在許霜降腰間:“那就站一會兒吧。”
許霜降順勢把頭靠在陳池胸前,懶懶地閉上眼。這是她的站立小憩法。
陳池低聲一笑,極有默契地圈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