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失竊了現金,如果沒有一點處罰措施,那無異於縱容不正之風,既然找不到偷錢的人,那麼我建議對事發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扣薪,伊莎工作不負責,造成損失,承擔百分之六十,同住的安吉和黛茜各承擔百分之二十。”
“這樣不好吧,”陳池當即反對,“伊莎受罰,還說得過去,但安吉和黛茜是在公司的安排下和伊莎同住,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們和失竊事件有關,如果也要接受懲罰,怎麼讓人信服?無故扣薪,容易引起勞動糾紛。”
“她們中肯定有一個和事件有關。”
“未見得,”陳池據理分析道,“表面看安吉和黛茜嫌疑最大,但是反過來想,她們和伊莎住一起,只要有這個想法,必然很清楚事情敗露,自己首先會被懷疑,所以不一定敢做。伊莎的錢放在抽屜裡,她們的房門又不是時時刻刻鎖著,大家同吃同住,幾個月下來,難保其他人不會有心發現伊莎的疏漏,所以如果說嫌疑,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並不能單單就指向安吉和黛茜。”
“話雖如此,伊莎、安吉和黛茜具有最大的便利條件,可以從容地拿錢,我們大家都不能否認這一點,只是她們都是小姑娘,不好太逼問,既然找不出,只好三個都罰,多少也起到一點震懾作用。伊莎承擔百分之六十的損失,安吉和黛茜的責任呢,也不能就這樣算了,明面上我們沒有證據,確實容易引起勞動糾紛,那麼,我建議取消她們的年終獎,畢竟說出去,她們三個人日常出入不鎖門,導致小偷有可乘之機,這樣她們也沒什麼可爭議的,將她們調回後,重新安排崗位,等到續簽勞動合同的時候也要慎重再考慮,陳總,你認為呢?”
“這件事,主要原因在於我管理不當,伊莎保管不力,除了我和伊莎,現在揪任何一個人的責任,都缺少證據。我建議報警,在這之前,公司的損失由我承擔百分之八十,伊莎承擔百分之二十,自工資中扣除。”
陳池結束視訊會議,擰緊眉心。
許霜降賣力地幹著活,週末上完兩天培訓課,週一到週五滿負荷上班,可不知道她的家庭共同財產少了一點兒。
“許姐,快點,我們要下去了。”小范在外頭揚聲喊。
“來了,來了。”許霜降答著,脫了高跟小皮靴,矮身蹲在地上換跑鞋。
“你們要走了?”
許霜降抬頭一看,顧一惟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張紙。她立即會意:“什麼?急嗎?”
顧一惟是真將她當特別助理使,他自個有些什麼寫寫弄弄的,幾乎都不交給顧二勤了,可能嫌顧二勤在檔案排版上沒有許霜降做得美觀,這一向都直接跑到邊上許霜降的辦公室來交代,今兒顧二勤出外去參加一個高階人力資源管理的培訓課,顧一惟就更理所當然地找上許霜降。
他瞧著許霜降五指靈活地繫鞋帶,一頭長髮在腦後盤了髮髻,額前鬆散地飄了一縷下來,脖子裡的綠色圍巾大概剛剛才匆忙戴上去,一端流蘇垂落在地板上,另一端恰好掛在靴子的筒口,簡直就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也……不急,去吧,我自己弄。”
許霜降極麻利地站了起來,老闆這語氣,聽著就悵然若失,她一伸手,嘴賤道:“要不急的話,我下午回公司打出來。”
顧一惟順勢就遞給許霜降:“就一張表格,下班前給我就行了。”他還交代道,“我剛給你轉了封郵件,看到了嗎?”
許霜降轉身把紙放在檔案盤裡,聞言又快速地點開滑鼠,綠圍巾的流蘇便拂上了鍵盤,她乾脆地拿起往脖子裡繞了一圈:“就剛剛嗎?哦,我看到了。”
“你回覆一下,不要回死了,再告訴他們以後這些事和你聯絡,不要發到我郵箱,語氣委婉點。”
“嗯,好。”許霜降一笑,撈起椅子上的包和風衣,騰出一隻手呼嚕嚕將桌上要帶走的檔案袋抱起,一抬眸,顧一惟還在。
“今天過去,有空再把組培中心那塊整理整理,明天正好有個客戶過來,我準備讓他們參觀一下。”
“我們還沒開始運作,這就要參觀?”許霜降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