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正彎腰拿起女孩的包要坐下,動作不由一頓:“護士站沒人,我沒問著,你插針的時候沒問過?”
“沒有。”
許霜降看見男孩和女孩面面相覷。
“那……孩子還能要嗎?”女孩懦懦道。
男孩有點懵,把包放回座位上:“我再去問問。”
隔不多久,男孩身後跟著剛才的護士。
“你懷孕了?”護士問得急,“門診的時候沒跟醫生說過?”
“沒有,我忘了。這鹽水要不要緊啊?”
護士眉頭緊皺,顯然也不敢下論斷。“先拔掉,拔掉。”她催促男孩道,“趕緊去跟醫生說,這個病人懷孕了。”
“噢,噢。”男孩手足無措地看向女孩。
“把病歷拿上,你先去,都要十一點半了,醫生要吃飯的。”護士猛催道。
“噢,噢。”男孩慌忙跑出去。
“我掛了有五分鐘了,要緊嗎?”女孩惶惶地望著護士。
“按好。”護士把酒精棉花壓住了女孩手背的針孔,“等他回來,看醫生怎麼說。”
許霜降盯著女孩,見她忐忑地坐著,眼神無措地不時扭頭朝向留觀室的門口。
女孩繼續幹等著,過不了多久,她似乎忍耐不住,收了收東西,拎著包和麵包袋,站了起來。
許霜降望向女孩的腹部位置,早春的衣物比冬天輕簡,女孩穿了一件淡黃色呢大衣,一根腰帶鬆鬆垮垮地在腰側打了個結,樣子和尋常人差不多。
留觀室裡的病患幾乎都坐著,神情倦懶,偶有一些陪護親朋的細碎呵問。女孩走出去,步態如正常人一般,只是有些孤零零。
許霜降怔愣愣地目送著女孩的背影消失在留觀室的門口,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揪住了,漸漸地有一絲絲慌張泛上來。
她的輸液到十二點一刻結束,再也沒看到男孩和女孩回來。
護士給她拔掉針頭時,給她量了體溫。“三十八度八。明後天還要打點滴,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