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盤菜擺在桌上,漸漸變涼,無人動箸。
許霜降望著顧一惟,嘴唇微動,半晌低下頭來。如果拿了離婚證的那一晚,有人如此提議,她或許什麼都不會考慮,立即答應,天涯海角去放逐自己。
“陳池來找過我了。”
顧一惟啞然,良久抿了一口酒:“你們準備復婚?”
許霜降靜默著,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們為什麼離婚?”
“因為……”許霜降說了兩個字,便歉然笑笑,沒說下去。
“誤會了?”
“吃菜吧。”許霜降抬起了筷子。
顧一惟辨著許霜降的神色,突兀地問道:“陳池是不是有個下屬叫陸晴?”
許霜降一愣,盯著顧一惟,手不自覺地用上力氣,隔幾秒才斂眸問道:“是的,你要說什麼?”
顧一惟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見她夾了一筷子,放到碗中,低頭刨了一小口飯,那一筷子,卻是一塊姜。
他默默地等她嚥下了米飯,開腔道:“陸晴在方瑩瑩的地方住過半個多月。”
許霜降面無表情聽著。
“是我向陳池提議的。”
許霜降倏然一驚,神情中驟然有了猜疑。
“那時候正好聽陳池說,他有一個下屬,因為公司裡的一些事,受到了牽累,被公司從義大利臨時召回,那下屬本來出的是長差,去前把租的房子退掉了,現在事出突然,回來沒有地方住,住酒店恐怕也不能負擔很多天,而且她心情極差,陳池怕她有意外,幫她打聽房子。”
許霜降垂眸,令顧一惟無法看到她眼中的神情。
“方瑩瑩一個人住,她的房租是我付的,我就對陳池說,可以讓陸晴和方瑩瑩住一塊,等她找到房子後再搬出。”
顧一惟盯在許霜降的睫毛上,似有若無地嘆了一聲:“陳池只在領陸晴過來的時候去過那裡,後來陸晴搬走,據我所知,她搬去的地方是合租房。”
許霜降一聲不吭,良久才文不對題問道:“方瑩瑩不跟你走?”
顧一惟輕聲笑了一下,抬手抿了一口酒。“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許霜降瞧向顧一惟,半晌將嘆息嚥了下去。
“我下個月出發,我們幾個人是組團去的,日期不能改。”顧一惟盯著許霜降,“我先去,到那邊立立腳跟,一開始我們幾個只是考察,也許會合夥幹,也許會單獨租地,但最後始終會各找各的專案,所以不會影響我們。你這邊支教結束再過去,我去接你,我們一起租一塊地,我種糧食你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