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確實有一點,半個小時後,油漆味好像是沒先前濃。但始終持續著散不盡。
許霜降難受極了,這時候天墨墨黑,外頭極陰冷,她能躲到哪裡去呢?即便能去某家店裡閒逛逛,又能逛到幾時呢?
她惱恨地換鞋出去,今天她一定要上門去控訴。待她走近隔壁,就被她發現先前沒注意到的一樣東西,在他家門外,沿著牆根竟然放著一個用過的油漆桶,她探頭一瞧,可算找到根源了,裡頭還剩了一些油漆呢。
“砰砰砰”,許霜降當即生氣地拍門。
“哦……”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疑惑地向她看來。
許霜降正怒上心頭,人家長得健壯又怎樣?她可一點都不慫,張口就氣勢洶洶地問:“這個油漆桶是你們的嗎?”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那人順著許霜降的手指瞧過去,點頭道:“是的。”瞧他神情,似乎還有點不明所以。
“能不能不要放在走道里?燻得我家全是油漆味,都沒有辦法呼吸了。”許霜降絲毫不婉轉。
“哦,好,好。”那人態度極好,走出來彎腰將油漆桶撿起。
許霜降望進門內,裡頭點著一隻起碼四十支光的裸燈泡,十分明亮,地板上散落著不少裝修餘料,比如鋸下來的塑膠管、用過的砂紙、線圈螺帽等等,但不算太凌亂。整個屋子看上去很空,但似乎已初具樣廓。
門內進去兩三米,地當中放了一張黃舊的方木凳,上頭擺了兩個菜,用白色搪瓷盆裝著,邊上的小矮凳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頭髮灰蓬蓬地紮在腦後,穿著一件不分男女的深卡其工裝。
這就是那個拌水泥拎水泥的女人,她身材不算瘦,加之冬天衣服多,縮坐在那麼小的矮凳上,顯得鼓鼓囊囊十分費勁,此時手捧著同樣的白色搪瓷盆,裡頭裝了半盆白米飯,停了筷子側頭瞧向門口。
在女人對面,隔著擺菜的方木凳,置了一條長木凳,上面零星地沾著不少硃紅的或者雪白的油漆斑點,一頭也放著搪瓷盤,米飯上蓋著幾塊紅燒土豆,擱了一雙筷子,看樣子這是開門的男人的飯碗,剛剛他大概坐在這條木凳上吃飯。
門裡門外,許霜降和那女人互相沉默地打量著。
那男人將油漆桶端進屋。
“哎……”許霜降下意識叫道。
男人不解地回過頭來。
“你拿進去啊?不臭嗎?”許霜降吶吶問道。
“不臭,我們已經習慣了。”男人笑起來,看著很忠厚。
“這麼一點,還要用啊?”許霜降都不知道自己要扯些啥。
“嗯,要用的。”
“我……聞不慣這個味道,一會會就頭暈。”
“不好意思,油漆桶放在外面,散到你家裡去了,我們這就拿進去。”男人道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