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陳池笑著將杯子放到桌面上,聊道,“你們也睡得挺晚的。”
“不習慣睡這麼早。很奇怪,以前在國內,晚上下班回去,就想什麼都不做,悶頭睡大覺,不過那時候到處都很熱鬧,早睡都不好意思,現在到了這裡,晚上出不去,可以規律地睡覺了,反而睡不著了。”陸晴說著移開水壺嘴,抬眸略帶俏皮地問道,“夠嗎?我再燒一壺吧。”
“夠了,謝謝。”陳池端起水杯,飲了一口。
“芳憐晚上和我聯絡過,”陸晴笑盈盈道,“我跟她說我們今天出去玩了。”
“晚上?”陳池挑眉道,“她那邊都快凌晨了,小丫頭在幹什麼,睡得夠晚的。”
“她沒說啊,不過我們從大學裡養成的習慣,睡得都挺晚的。”陸晴撲閃著眼睛,“陳總,你在大學裡早睡早起嗎?”
陳池搖頭道:“早起倒還行,早睡?好像也挺少的。”
“我早起都不行呢。”陸晴背靠著開放式灶臺,咯咯的笑聲將人散去後的樓廳帶出了新一撥的熱鬧,但又沒有方才那麼嘈雜。
夜深人靜,燈火通明,兩個人的廳,正常聊天的音量集中在一角,便顯得曠靜中自有一番喁喁。
“我每個學期的晨跑卡都要拖到最後幾天才能完成。”陸晴說到自個的糗事,嘴唇抿起,頰邊便露出了酒窩。
“很多人的通病吧。”陳池趣道。
陸晴煞有介事地點頭:“就是,我們宿舍都起不來,後來大家說這樣不行,早餐必須吃,我們宿舍就約好每天出一個人去買早點,剩下星期五就啃蘋果。芳憐最可憐,正好排到有早課的那天,需要起得特別早,大冬天七點多天還沒有亮透,霧也多,她說她每次都在路燈和星光的照耀下買早點,非要我們把她叫做全宿舍最勤奮的學生。”
“這段我知道,”陳池好笑道,“她說有一次還在霧裡迷路了。”
“哈,”陸晴眼珠一轉,憶起來了,頓時笑得前仰後俯,一手虛虛地按在胸前,一手掩在唇角,有點氣喘,“那是我們剛上大學第一學期,對校園地形還不是特別熟,她拎著一大袋發糕煎包跑到男生宿舍樓了,被宿管阿姨說不準給男朋友送早餐。”
“有這樣的事?”陳池訝然,忍俊不住。
“芳憐沒說?”陸晴眉眼亮晶晶,喘笑得過甚,臉色現了粉色,“要是我,我也不好意思給表哥說呀。”
雨後的清晨,天都像是碧綠的。許霜降走在田埂上,開始巡得好好的,後來見林中除了積水潭,沒有其他大礙,便將心野了去,一會兒瞅瞅排水渠,再一會兒瞅瞅埂上猶自伏地溼漉漉的小草小花,權當今番早起做了鍛鍊。
在排水渠的轉角,放了一個空心水泥管,顧一惟走到此處,就皺起了眉頭。昨天挖樹後,阿姨們將雜草都扒拉到這一截田埂,有些草莖就滑落到溝裡去,順著水流堵在管壁口。
他回頭望,許霜降跟在他身後兩三步處,再過去一截,壟下有根細樹枝,倒是可以拿來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