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小心的收好練字的筆墨草紙。將其裝進自己帶來的筐子裡,然後站起身拍拍屁股,也往回走去。
“一個銅板、兩個銅板……看來,又夠我們生活好長時間了。”
依依扳著手裡的幾個銅板,嘴裡嘮嘮叨叨著,一蹦一跳走遠了。
一些起先窩在牆沿閒聊的婦人,一望見依依過來,就連忙匆匆的離去,彷彿連多望她一眼都不敢。
近處,那幾個五六歲的孩子,之前猶在流著鼻涕玩捉迷藏,望見依依走過來了,他們頓時嚇得拔腿就跑,彷彿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一般。
“趕緊跑啊!禍害又來了!”
“來這裡!”
依依搖了搖頭,早就習以為常,她清楚自己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不正常的……
那陡峭的山道,漆黑的荒野,雜草叢生,在黑夜裡行走,愈發的危險。
尤其是,如今殷閥撤出香榭大地的情況下,讓黑夜愈發的危險了。
遠處,此第亮起一道又一道或紅或綠的微光,那是妖魔的雙瞳。生靈的到來,啟用了他們關於骨血的渴求,那是寫入骨髓的規則。
生與死,從來都是截然對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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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吹一行人來到目的地時,正是第二青樓的所在。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目光清澈剔透,明亮如星的女子,會羅衣半解的坐於恩客懷中。
路吹本以為這樣一個宛如從不曾為這塵世所染的女孩,應該是高閣上的千金。
路吹本以為這樣一個淡漠如水,誰也不曾映入眼簾的高貴女孩,應該是那王候世家的女眷。
於是,他反抗了,結果很慘,二十幾根肋骨都被混混們打斷了。
第二青樓裡總養著一群壯漢,但凡青樓裡有人鬧事,這些壯漢便出來看家護院,教訓任何敢於禍亂此間規矩的毛頭小子。
當遍體鱗傷的路吹倒在血泊中時,他抬目望去,卻從她眼中看不到一絲人世的汙穢和虛假,依然清澈剔透,明亮如星。
“你們不要再打了。”那冷然的視線自始至終不曾投注在他身上過,但他似乎從那跳動的眼皮上,察覺到了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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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前方的道路還有多遠啊?沒有你的陪伴,餘生……我會替你走下去的!”
路子期看著高樓笙歌舞,看著街道人疊踵,看著挑夫汗如雨,呢喃道。
他不在乎絡繹不絕的行人,不在乎門庭若市的府邸,不在乎歌聲飄渺的青樓。
因為,需要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