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脖頸和後腦勺發生了大出血,但更多的,就想不起來了。可是也不痛。
並非癒合後的創面,更無一點血絲洩露。
她面板不由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就在頷下三分之一的位置,記憶中被洞穿的地方,現在也全無傷疤留下。
“你到底還在磨蹭什麼,太過分了!!”
門後響起了的繪羽的話語,把趙若竹拖回現實。
“好——我馬上出來了。”
表上的指標悄然逼近了危險的邊緣。反正,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趕往校園。趙若竹順路買了一頂鴨舌帽,遮擋去身上異常的地方。
鱗片……不,哪怕是類似的東西,敏感到……幾乎一定會引起兇殘的狩獵。在先秦以來對龍戰爭的歷史煙雲之中,已經先後有數個文明毀滅在了甦醒的龍族懷抱之中。
如此嚴峻的形勢下,哪怕掌握了核武的大國,也不敢有半分的鬆懈,畢竟在地球本土動用這東西,無非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過,趙若竹現在,可還沒徹底認清目前事情的嚴峻程度。她本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科技世界,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與傳說中的龍族扯上聯絡。
哪怕如今,還沒有確切的說法,可以肯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此事也絕不容樂觀。
學生們三五成群地朝各自的教室而去。
遠處看,如蟻陣般匯聚成塔。而潮水似的人群裡,趙若竹她們絕對是跑得最面無人色的一類。
“繪羽,繪羽……現在還不到實習期啊,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醫院裡,還……”就在趙若竹都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繪羽還一個勁拉著她向前衝,司馬家的女孩未免有些精力過剩,難怪每次都被她欺負。
“還成為了護士?呵,不懂了吧,那是我申請的選修功課。”司馬繪羽講得眉飛色舞,很是得意,嘴上還不忘催促道,“再快些,今天是魔藥大課,據說有辦法解決你這類體虛的問題。”
趙若竹。“……”
在s大的課程裡,主流是治癒專精,部分還與冶金術、魔藥、機甲掛鉤,可謂人才濟濟。
但無論如何,能夠進入附屬醫院實習的女孩,絕對是排名前儕的學霸。
晨光如許,入目一例是往常無二的校園。然而,自陰影中投下的一雙視線卻跌碎了這片靜謐,那是懷有異樣的目光。
並非是刻意在掩蓋身影,而是楊柳軀體似青影般自然同周遭的景物融為一體。獨有的漢家衣裳,式樣古老,是傳統的直裾,僅在胸口處繡著一個象形的“商”字。而漢衣的主人則是一位肌膚毫無血色,剔透至似乎可見隱伏其下的根根淡綠色血管。
模樣如十二歲的少年,童真的臉龐如不諳世事般,不肯施捨一分的情感。絲綢的衣物更顯輕薄,不管對於誰都不足以保暖,她卻似忘記了寒冬般沒有戰慄感。
可是,緊盯著趙若竹的杏仁似的瞳孔裡面,卻撲朔著少年絕無的冰冷和寒潭般深不見底的色彩,沉著的臉龐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理智與冷靜。
“並無任何異樣和灼傷症……起碼目前還沒有。”
細長的藍髮在風中舞動,青衣少年吐露著到目前為止唯一同她的年齡匹配的清澄尖細的話語。可是,不管如何聽那話語都似玻璃一般無情、冰冷。
她小巧的秀腕裡捏著一塊巴掌大的傳聲器,哪怕她人全力傾聽,都完全不可能聽清楚少年的低聲呢喃。畢竟她口裡吐露的,是同普通中國人無干的先秦語。
“她是打算回校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