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小柳兒對於多一個玩伴的欣喜,柳至行更多的是疑惑,甚至有某種猜想。
柳至行心裡抱著讓對方否認的念頭問:“你怎麼也會來此?”講道理,這蕭家少爺才到阜縣沒兩天,怎麼也不會犯錯呀!
蕭秦面無表情:“你歸家後問姨母即可。”雖然在這件事上他沒聽見柳家姨母沒說一句話,但是蕭秦就是覺得這一切都和柳家姨母有關,要不然他娘怎麼可能會想到這些!而且這一切發生時他娘和柳家姨母一直在一起,保不準是柳家姨母帶來的影響。
蕭秦不知道的是,雖然他們一起入寺,一起吃齋飯,一起聽禪,一起遊覽山間景色,可是蕭夫人單獨去抽了籤,單獨聽主持方丈解籤。而就是在這以後,蕭夫人產生了要把兒子送走的念頭,柳夫人在其中的作用不過是回答了為什麼捨得把一雙年幼的兒女送到鄉下罷了,不過她的話無行中堅定了蕭夫人的決定,倒是很令人意外了。
可是蕭秦不知道呀,此刻他一邊告訴自己不可以怨他人,一邊告訴自己要冷靜。
對於蕭秦稱自己的娘為姨母這件事,柳致行也是知道的,聞言很是同情地看了他兩眼。
張榮發在小院裡環視後問道:“齊大叔不在家嗎?”
雲兒回答道:“不在,吃過飯就下地了。姐姐應該也出去了,現在只有我們在家。”
說話間有人推開了竹木綁成的柵欄,雲兒正緊張的回話沒有注意。官府的人呀,雖然沒有佩刀,長得也好看,但畢竟是官府的人呀,莫名就叫人心生敬意!
“俏俏姐姐!”早上匆匆來匆匆去,都沒有好好瞧瞧周圍是什麼樣子,小柳兒對官府裡的人沒什麼興趣,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這段時間她要住的小院子,正好看到俏俏推門進來。
俏俏放下壓得緊實的揹簍,村子邊上的山上豬草不豐,她多走了些路,從另一邊回來,正好順著牆側的菜田沿著牆根走回來,聽見了隻言片語。
“大人是要找我爹?著急的話我去尋他。”俏俏側身垂首,言行間卻很是大方。
張榮發道:“無妨,與齊家三娘說一聲也是一樣的。”指了指身邊的蕭秦,接著道,“這孩子柳家少爺姑娘應該認得,正是柳老爺託我將他帶來此地。”
“大人請屋裡坐。”俏俏把揹簍放到廚房裡,又對神色頗為緊張的雲兒說,“去奶奶屋裡取些茶葉。”
張榮發對俏俏搖頭道:“別麻煩了,車上帶水囊了,況且我也不渴。我等你們一道去田間吧。正好視察一番,好將夏收情況報予知縣大人。”
俏俏點頭,跑到後院確認過老母豬的情況,鎖上後院的門。又拿上提前準備好的竹籃與竹筒,關上廚屋的門帶上柵欄的小門,才領著眾人往田間去。
張榮發不動聲色地注視俏俏的動作,極是耐心。
麥田裡齊大田已經割了好一大片地,張榮發阻止了俏俏要把齊大田叫過來的行為:“搶收如救火,我自去。”
在俏俏等人猶豫是否要跟著去之間,麥田裡張榮發與齊大田已經說上話了。田裡說話的兩人神色頗為輕鬆,隨著張榮發的話語,齊大田往孩子們這裡看了看,不停地點頭。沒過一會張榮發就回來了,齊大田也蹲回去繼續幹活。
張榮發留了句順便去看看其他孩子就走了,表情認真的與路上遇到的村民交談幾句。
來的時候雲兒姐妹已經知道蕭秦的姓名和他與柳家兄妹的關係了,俏俏就說:“蕭少爺與柳少爺柳姑娘一起去撿麥穗,如何?”
既來之,則安之,蕭秦平靜地點頭,柳至行卻不大願意。
“我要留下來與你們一起割麥子。”柳至行道。他覺得王力他們說得對,撿麥子這種事應該就是小女娃小男娃乾的事,像他這種大孩子,自然是要留在田間幫大忙幹大事的。
俏俏看著柳至行閃著執拗的眼睛想了想,點頭囑咐雲兒好生照應小柳兒幾人,自己帶著柳至行留在田頭。
等雲兒帶著小柳兒蕭秦並杜鵑拎著竹筐走了之後,俏俏在田頭蹲下來,讓柳致行先觀察她是怎麼做的,她拿出鐮刀,先快速割起來,片刻後才放慢速度,一邊割一邊講要點。看出柳至行眼中的躍躍欲試,俏俏遲疑地遞出了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