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了。姜恩柚擔心吵到室友,只好壓著聲音關切地問:“……司南煦,你怎麼樣?”
司南煦那頭很安靜,除了冷風中夾雜著似有似無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好半晌,姜恩柚才聽到他的聲音,沙啞的,沉重的,帶著哽咽的,“還好。”
“你還在外面?”
“睡不著,明天一早辦葬禮。”
“梅阿姨怎麼樣?”
“我媽看起來比我堅強。”
姜恩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輕輕說了句:“節哀司南煦。”
“嗯。”司南煦默了一瞬,“你早點睡吧,等見面再說。”
“好,你注意身體。”
“嗯。”
元旦假期後的三天課程司南煦都沒有出現,到週末也沒回來。
一直到週日晚上,姜恩柚才接到他的電話。
知道他回了晟軒,姜恩柚立刻趕過去,進門的時候司南煦正坐在沙發上,連燈都沒開,屋裡暖氣很足,他只穿了件薄T,不過才幾天沒見,人就單薄了不少。
“怎麼沒開燈啊?”姜恩柚進屋把燈開啟,走過去,“你還沒吃東西吧,我給你帶了食堂的蟹籽餛飩,吃點吧。”
司南煦沒什麼精神,姜恩柚見了著實心疼,“心裡難過也要吃東西啊,不然已逝的人不會安心的。”
司南煦把姜恩柚拉到自己面前抱住,頭貼在她的肚子上,一雙手臂堪堪環著她的腿,筋疲力盡道:“我姥爺立的遺囑,除了給我媽的一小部分遺產外,集團他持有的全部股份都給了我。”
“我爸對此不滿,威脅我讓我交出股權,不然就他就要從我手裡奪過去。”
“我姥爺病重這幾年,集團裡不少事情都是我爸一併打理,跟他爭權,我不一定有勝算。”
姜恩柚抱著司南煦的頭,聽他靜靜敘述著這些天遭遇的變故,手掌摩挲著他腦後的短髮,“你爸爸想要你外公家的股份?可他是你爸啊,這些給你,他有什麼不滿意的?”
司南煦道:“他本以為我姥爺只有我媽一個孩子,遺產必定託付給我媽,他和我媽是合法夫妻,以後家產有哥的一半,可他沒想到我姥爺直接把遺產給了我。”
姜恩柚怔了怔,這才明白了其中原由:“他是要幫慕白哥和你爭家產?”
“嗯。”司南煦鬆開姜恩柚,身體往後靠到沙發上,眼下一片烏青,“司家的家產他願意怎麼分都成,可梅家的是我姥爺一輩子的心血,我不能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