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雲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餐具,清斂專注的目光全全傾注在元帥拉著月亮的手上,如曜似墨的漆黑瞳子裡散發出夜幕般巨大的吞噬光芒。
一定是……看破了這個女人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本性吧。
“沒事。”
月亮淡淡的甩開了花枝和元帥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許姿容距陸景雲還有分毫之差的大腿。
白花花的耀眼,黑漆漆的冷然。
不知為何,一股根本控制不的暴戾懨氣倏然從心底油然而生,瘋狂的躁動逼著她狠狠的把握著手裡的筷子,企圖控制住情緒。
想一把掐起她,想把她靠近他身子的那隻腿……像折手裡的筷子一般折斷。
慾望啟封,便如野獸般洶湧,毫無理智。
花枝看出了月亮的不對勁,就像開學第一天在二班門口和趙露對峙的她,就像那晚在宿舍懲戒姐妹花的她,就像……思考困難題目時,瀕臨煩躁邊緣的她。
危險的讓人後怕。
“月亮,我們走吧。”
花枝站起,連連朝元帥使了個眼神,抻手拿起她的外套。
卻不想,月亮已經徑直朝許姿容走了過去。
“月亮——”
“你想幹什麼?”
她走來的方向太過於明顯,明顯的帶著一股子挑釁的味道,明顯的拉著風,明顯的像是要給她一腳。
許姿容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雙手高傲的環著胸,迎釁般揚著下巴看她。
不過是個平民之子,還敢對她動手不成?就算是動手了,她也能動用自己的關係,把她弄出眠風一中。
許姿容不算高,撐死了一米六三到頂,但因為常年踩著不低於五厘米的靴子,讓人看不出其真實身高,此時趾高氣昂的架勢,看起來自然是比春夏秋冬常年老北京帆布鞋的月亮高了不少,但氣勢上,卻並沒有什麼碾壓的勝算。
瞭解她的人都知道,但凡和別人掐起來,只有三招:一吼叫打人,二顯擺家世,三求助男生。
而現在,顯然花枝元帥,薛凱浩瀚四人神情都有些警惕蔑然的看著她,彷彿在警醒著她敢動手一下試試。
但出乎意料的是,渾身裹著風和火氣勢如雷走過來的女生,似乎並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而是驟然收住了腳步,身形靜滯在她面前。
就像風停雨歇,連方才布在眉眼間的三尺寒霜都盡數褪去,緩緩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