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都恨我,你們不愧是母女,都是好樣的!”
爸爸咬著牙,像是氣極了,拎起玄關口的一樽花瓶,狠狠砸在地上,花瓶碎裂,瓷片迸濺到房頂的大燈上,一瞬間,琉璃大燈失去了光彩,黑暗從四面八方吞噬而來。
“那我就走,這輩子都不會回到這個家。”
他摔完,攏了攏大衣,拉開門。
外面不知何時風雪交加,刺骨的寒風掃進來,讓人睜不開眼睛。
往常,爸爸和媽媽吵架,從來都沒說過這麼重的話,重到把媽媽和她的哭聲都嚇止了。
媽媽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不顧地上的尖銳殘渣,拼命爬過去,抱住爸爸欲離開的腿。
“明遠,我求求你,求求你別走……”
“放手,賤貨,當初能做出這種事,就別怪有這一天!”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給你跪下,你看在小月的份上,別走……”
媽媽不僅給爸爸跪下,更給爸爸磕了頭。
可爸爸的臉色一點兒都沒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提到了她的名字。
許久,爸爸轉臉望了眼躲在門口發抖的她,渾身散發著戾氣,最後,一言不發的轉身。
黑漆漆的長夜,冷風烏拉拉的朝屋裡灌,屋裡唯有女人一陣比一陣淒厲的哭聲,和蜷縮在角落裡的她。
雪映的爸爸臨走之前的臉很白,不知為何,她竟真的感覺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
門被關上。
她發現,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那個夜晚,那個家,就像被魔鬼佔據了一般。
爸爸的離開,媽媽的哭聲,黑夜中,失去視覺的恐懼……
媽媽哭夠了,抱著她,安慰道:只要有你在,爸爸就會回來的。
真的是這樣嗎?
碎成一片片的天空,真的能重新拼湊完整嗎?
第二天,她整個人魂魄都被抽走了似的,失去了一切力量,搖搖晃晃的朝學校走去。
她迫不及待的要見到鯨魚哥哥,要把她的所有委屈和害怕都說給鯨魚哥哥聽,在那一片千瘡百孔的心裡,似乎只有那麼一盞明燈。
可是,她等了很久,直到早讀課都下了,鯨魚哥哥依然沒有到學校。
難道鯨魚哥哥起晚了?還是生病了?
她患得患失的想了很多,最後擔心的拉著老師阿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