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逸:“累了,便先睡吧。”反正來日方長,他亦做出了決定,便不會再像先前那番了,他有足夠多的時間和耐心來讓她相信他。
墨韻凝是還沒有想清楚,她此刻的頭腦很是混亂,但在她想清楚之前,他可不可以就守在她的身邊……
黑暗之中,墨韻凝的眼眸禁不住的又紅了,喉嚨哽咽。
她聽到了男人離開了床邊的腳步聲,心頭一慌,而後她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應是他在解衣的聲音,墨韻凝輕吐了一口氣,心頭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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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多久,蕭清逸果然復朝著床邊走了過來,揭開被褥的一角,男人亦上了床鋪。
墨韻凝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和他同榻而眠過了,記憶中的那些畫面彷彿是在夢中,久到已經讓她分不太清究竟是夢中還是現實了。
今夜實在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她真的覺得累了,特別的累……
墨韻凝輕輕閉上了眼,將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心翼翼沉入了海底,她的動作很輕,並不是害怕會將自己的心臟摔碎,而是因為擔心藏在裡面的火苗會靜悄悄地熄滅。
可是在那黑暗之中,她卻是感受到了一陣溫熱的氣息,他朝自己靠了過來,有一雙手溫柔地撩起了她的額髮。
那個饒氣息越來越低,越來越近,然後墨韻凝感受到,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接近髮際線的地方。
這是今夜蕭清逸第三次吻墨韻凝的額頭,甚至於還不是吻得唇,卻是一次比一次更讓墨韻凝覺得心酸酸澀澀的疼,她似乎陷入了一個困境之中,周遭的海浪風湧澎湃,而她被風浪卷著拉著,幾近就要窒息地沉入到海底之中,然而她唯一的念頭卻不是逃生,而是找回自己那藏著火苗的心臟。
在所有的設防轟然倒塌之前,崩地裂的聲音已從遙遠的地方轟隆而至了,墨韻凝僵硬地躺著,眼睛一眨不眨,可眸子卻空洞得像烈焰熄滅的荒原,寸草不生,而後漸漸地那片荒原似發生了變化,她的瞳孔微微瑟縮了下,未稍微偏淚水已然在眼眶之中發轉,溼了眼睫,卻沒有滑下臉頰。
蕭清逸可以察覺到懷中人渾身顫慄著,然而在黑暗之中卻看得不是太真切,墨韻凝的臉色白得如同一張脆弱的紙,嘴角微微抽搐,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而後他聽見了一句輕得一吹即散的哀求:
“清逸哥哥,你別再不要我……”
墨韻凝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然是溼漉漉的一片了,即使在黑暗中看不清他,她還是抬起頭無助地看向了他,委屈又心地接著道:“清逸哥哥,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不要再不要我……”
蕭清逸根本無法用什麼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樣的感覺,猶如是有人拿著刀在剜著他的心,細細密密的一刀又一刀,痛到無以復加,他一把將她按進自己的懷中,撫摸著她的背,嗓音低啞得不像話:“你沒錯,是我對不起你。”
墨韻凝哭了起來,她連哭都似乎非常心,她拼命地在蕭清逸地懷裡蹭著,早已覺得乏力的四肢也纏了上去,似乎生怕自己一個放鬆,眼前的蕭清逸又會再次離她而去。
蕭清逸任由著她,只是不時地輕拍著墨韻凝的背安撫著她。
花開十年,終是敗去。墨韻凝曾經以為自己走過的是孤單的荒漠,然而回首才知,她愛的人已然在無聲的年月之中,為她種下了滔花海。
眼中光影閃爍,墨韻凝眼角的紅意紅至了面容,帶出一汪柔意,微張著的唇輕輕顫抖,她的手依舊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墨韻凝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但看起來依舊有幾分愣然,她似乎能夠聽見很多細入微的聲音,那是冰河裂開第一道縫,野花撐開第一片粉色的瓣,是獸掙扎數日終於睜開了眼睛,成片的螢火蟲掠過遼闊的原野……
她還是在心底不斷地追問著: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呢?
光是想著,望著他,墨韻凝的眼眶禁不住又紅了,她從未像今夜這般軟弱,淚水也從未像今夜這般多,而這一切全是因著眼前的這個人。
蕭清逸微怔,以為墨韻凝哭是因為心頭委屈,嘆了口氣,貼在她的耳邊低聲哄:“從始至終,我的心中都只有你一個,今後也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