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後鴨舌帽動了,朝著他走來,越走越快,暴烈的沖動如排山倒海般朝他打來。
周蒼衡瞳孔緊縮轉身就跑。
“呵。”
身後的他笑了聲,不緊不慢地追趕著,像個享用餐點前逗弄獵物的頑劣狩獵者。
南境市有無數條小道,從正空俯視這塊土地便能發現它的內部實際錯綜複雜,如同一團毫無頭緒的繩,某些小道甚至沒有被衛星記錄,這也是為什麼近些年來南境市這麼亂的原因之一。
“咳……”
周蒼衡撐著牆壁壓抑不住喉間的癢意,溢位一聲細微的聲響,這對五感出眾的殺手而言是最好的引路燈。
“沒力氣了?”
鴨舌帽站在他身後五米遠的地方,盡管沒有路燈也能看清背對著他的身影,瘦弱蒼白卻充滿了無論如何折磨都難以折斷的韌勁,瞬間點燃他的熱血。
“曾經聽說南境市第五支隊的隊長出類拔萃,國家曾經給予他至高無上的榮耀,如果現在告訴他們這位優秀的警官根本沒有死,而是隱姓埋名了九年……”
“你可以試試。”周蒼衡擦拭嘴角,眼前漆黑一片,說得話卻強硬,手間死死扣住剪刀。
“你想動手?聽說九年前的你很強,現在的你,我一隻手就能殺了你。”
周蒼衡淡淡道:“你敢嗎?費盡力氣誘導我登上那輛公交車,使我暴露在警方視線下才是你們的目的,可惜這次失策了。”
鴨舌帽一愣,突然笑出聲,摘下帽子揮了揮:“別激我,我們這種人都經不起刺激,萬一把你弄死就不好了,你還是乖一點比較好,我知道你很狡猾,不然當年怎麼能殺死那麼多人?放輕松,我知道你不信我們也不信警方,你本來就不屬於任何一方。”
周蒼衡勾起嘲諷的笑容:“誰告訴你我不信警方?”
“如果你相信,早就被納入他們的庇護下,而不是現在還在可憐地等待救援。”
他扔了帽子,緩緩朝前走來。
常年累計下的殺伐氣勢帶有得天獨厚的壓迫性,未加掩飾的殺意如席捲而來的狂浪使人避無可避,周蒼衡低罵了句,脊背緊貼著磚牆,爬上簌簌涼意。
“現在的你太弱了,周隊長。”
男人扣住他的手腕橫向朝著某處突起狠狠一砸,周蒼衡吃痛鬆手,剪刀跌落在地上的瞬間被男人踢飛。
“那個被他藏在基地兩年的男人是你對嗎?”
黑暗容易滋生出脆弱、孤獨,周蒼衡身上一直帶著這些色彩,像是孤零零開在荒野無人區的白玫瑰,仰著纖細的脖子向著廣闊的天際渴求自由。
可這份自由被人掐住脖子,即將折斷在泥土中。
周蒼衡仰著頭,下巴卡著對方堅韌有力的手,雙手無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