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遙遠的距離,吳景文的聲音被模糊了一部分,有一陣沒一陣哼哼唧唧的,在林簡耳中聽上去有些奇怪。
原本被關了兩天的鬱悶一掃而空,全身心被洗滌了一遍。
林簡猛地捂住手機。
周蒼衡疑惑地問:“林組長有什麼事嗎?”
林簡往前看了眼司機,輕聲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吳景文一聲我得請兩天,不,一天假。就這樣,麻煩你了,你們……不必在意我。”
周蒼衡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通訊,思考著他最後說的話,詭異地沉默了片刻,直到身後傳來一陣咳嗽。
護士換好藥推著車走了,吳景文曲著腿,半靠著搖起來的床頭,病號服釦子沒扣完露著一片鎖骨。
周蒼衡拉上窗簾,拿著杯子接熱水,說:“林組長要請一天假。”
吳景文視線隨著他動:“唔。”
醫療箱大開放在桌角,周蒼衡數了幾顆藥握在掌心朝他遞過去:“把藥吃了。”
“哦。”吳景文剛想把藥丟進嘴,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眼熟,摸了摸下巴說,“你記不記得上回你騙我吃了兩顆安眠藥?我暈了一晚上,結果你人都跑去了裡村。”
周蒼衡刀槍不入,淡定地把藥塞他手裡,抱臂站在床邊,提醒他:“你早就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
吳景文仰著脖子和著水把藥吞下去,苦得直吸舌頭,聞言一挑眉,拉著他往懷裡帶,說:“你騙我你把它扔了,不然這次我早就能找到你。”
周蒼衡一噎,礙於他的傷不敢用力掙脫,半趴在他身上,雙臂撐在他身側。
還沒開口,被吳景文截胡,他笑眯眯勾著周蒼衡的腰:“你看我如此信任你。”
周蒼衡往後仰了仰身子:“你想要什麼?”
吳景文按著他的後腦往下壓,眼睛亮晶晶:“啵一個。”
這話一出,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二人大眼瞪小眼,牆角空氣清淨機“突突突”麻利工作著。
走廊上滾過幾道小推車路過的聲響,交談聲此起彼伏。
周蒼衡窘迫地別開臉,拍開他摸著自己腰的爪子:“大庭廣眾。”
吳景文四周一看,活人只有他們兩個,桌子上有一盆現殺的哈密瓜勉強算“活”物。
他不可置信:“怎麼就大庭廣眾了!”
“......”
吳景文手指在他耳後揉捏,不由地想起從前看見過的周蒼衡的證件照,照片上的男人連頭發絲都寫滿了“生人勿近”。
這幾張照片讓大學時候的吳景文非常不屑,於是去這位迷倒萬千女同學的周蒼衡教官樓下彈死亡金屬搖滾,最後被記了一次大過。
至此之後,吳景文徹底把周蒼衡這個人記在心上了。
現在重新定義那時候的心情,用“驚豔”來描述或許比較準確。
“啵一個。”吳景文試探地抬起頭,二人距離不過十厘米,周蒼衡一低頭就能親到他。
周蒼衡脊背繃緊,如山脊般挺直,定定地看著他,耳垂被他揉得發紅,就是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