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衡洗了把臉,冰冷使人恢複理智。下巴彙聚的水珠滴落在衣領,染濕了小片淺色布料。
周蒼衡解開釦子,露出接連遭遇“淩虐”的脖子,只見喉結上明晃晃的牙印。
周蒼衡看了一會,在嘩嘩的流水中察覺到逐漸增快的心跳。他撇開視線不再注意,摸著脖子抑制不住地低咳。
此外,脖子中央一圈青紫色的手印已經成型,隨著吞嚥或者咳嗽都異常痛苦。
7號離開前放下的狠話歷歷在目,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會再一次進攻。
除非他死亡才能阻止。
——只要你還活著,這種事就不會停止。
周蒼衡剛起的心潮被撲滅,他擦去臉上水珠,平靜地擦幹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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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車是徹底找不著了,周蒼衡去對面便利店買的盒飯,順道買了支藥膏。
沒過幾分鐘,天上烏雲中傾瀉而下一場大雨,照著頭頂灑來,周蒼衡被淋濕大半。
回到病房時,吳景文仰面躺在床上,閉著眼彷彿進入賢者時間。聽到動靜撐開一隻眼皮,卻見周蒼衡渾身濕透,聯想到他最近好了又壞、春風吹又生的毛病,立馬一激靈。
“你你你——”
見狀,周蒼衡將盒飯遞給他,接著拿起幹衣服就往病房裡的浴室走。
兩分鐘後,他頭頂著塊幹毛巾,腳上一雙毛絨拖鞋,拉鏈拉到喉結上方。坐在沙發上眼觀鼻鼻觀心,盯著醫學雜志不抬眼。
吳景文剝著雞蛋殼,見他就差在浴缸裡安窩,看他許久後才出聲嘀咕:“沒想到你這麼純情。”
周蒼衡耳尖,雖然沒聽清,但是可以意會到這是句值得深思的話,他說:“你說什麼?”
吳景文:“我說我不吃蛋白。”
“......”
什麼毛病?
吳景文默默往嘴裡塞蛋黃,留下兩瓣白花花的蛋白孤零零地待在飯盒角落。
外界一道白光閃過,雷聲轟隆而至。吳景文朝窗外看去,雨是斜著下的,瞧著有些眼熟。
吳景文敏感地算了算日子,突然愣住,再過幾天就要到他的生日——農歷的。
吳景文眼神暗了下來。
他就這麼盤腿面對著視窗,木然地看著風雨刮過,原本挺直的背脊稍有鬆懈。即便受傷也相當有壓迫感的身軀此刻卻有些頹喪,這樣的對比尤為引人注意。
周蒼衡注意到他突然的安靜,沒忍住問道:“怎麼了?”
吳景文垂下眼簾:“沒什麼,想起一件不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