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寒風毫不間斷地迎面而來。
持續五個小時後,天際旭日升起散開層層雲霧,又是一日清晨。
“周哥早!”
“早,周哥!”
水露順著吳景文利落的下顎滴落,他脫力地坐在地面,身體不自覺地處在極度緊繃戒備中,他知道自己快要到臨界點。
“嗒嗒”的上樓聲在他耳邊回蕩,吳景文突然驚醒,餘光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過。
周何彷彿沒事人似的坐在二樓喝茶看報,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吳景文閉目養神假裝他不存在,身上的血跡早已幹涸,部分佈料黏在面板上,既幹又疼。
大約早上八點多,整船人準備上岸,吳景文終於離開了吹了一晚上的海風,被解開那瞬間差點沒撐住摔個臉朝地。
周何斜靠在不遠處,定定望著他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恰好視線相逢,吳景文冷淡地收了回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下了船。
“整個村莊都是我們的人,老實點。”光頭押著他下了船。
岸邊候著一個中年人,面板黝黑幹枯,嘴裡鑲著兩顆大金牙。
“達哥,終於把你們盼來了,隔壁錢到現在沒……”
光頭一抬手,眼神示意正在四周張望的吳景文,說:“進去說。”
這顯然是個較為偏僻落後的小村莊,起碼外人對它的看法是如此。一間間小矮房隔了兩三米,村子往裡走能走到盡頭,往下是幾十米的懸崖和滾滾海浪。
村裡人看吳景文的眼神警惕而危險,但看到他身後的周何後便收斂了這種態度,一心一意做手中的活。
路上黃土飛揚,三人走成一道直線。
“別臭著臉,我下手有分寸。看在吳連的面子上,我對你很客氣”
周何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帶著戒指的手指搭在胳膊上,上下點了點。
同一張臉同一個身體,就連走路姿勢都一模一樣,實在容易動搖他的堅定決心。
吳景文幹脆目不斜視,任由光頭押著走到房門口。
這是一間小屋子,有床有窗,窗前幾道鐵棍攔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裝,是個喂養蚊蟲的好地方。
周何站在門口見他毫無追求地往床上一躺默默療傷,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周哥!”遙遙跑來個人喊道,“頭找你!”
周何一動不動盯著曲著腿閉目養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