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的最高境界是把自己騙了，再加上外界觀感，所以周蒼衡才不斷地暗示不斷地引導旁人看法。
“白金早就知道你是演的。”吳景文想起白金那身奧斯卡般的演技，嘖嘖唏噓道，“我就知道他這幾年在國外沒停下來過，突然從刑警隊長的位置上退下來肯定有他的目的。”
他們這些人早就開始計劃鋪局。
從一開始，傅超被密不透風地關押，就代表吳連注意到了他。到後來公安搜查網咖，再到下放周蒼衡的通緝令，從保護證據到臥底實際追查，他們一個都沒落下。
步步為營，還不忘營造周蒼衡假身份的真實性。
吳景文理順了邏輯，抓到一個被他差點無視的點，他挑起眉問道：“四年前夜店的監控是你們故意流傳到公安系統內部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別人舉報你，也沒有別人懷疑你是殺人兇手。”
周蒼衡咬著下唇不語，他這幅模樣讓吳景文肯定了九成。
——又是佈局，都是為了讓zues相信周蒼衡退無可退，從而讓他降低警惕出手。
周蒼衡安靜了會，身體上適應了一點，就開始說話了。
“白金和我父親是戰友，他們隊裡只剩下幾個人，殘的殘死的死，一切都是因為zues的報複。”他抓著吳景文的手臂，不自在地微蹙著眉，“zues一開始抓我也是為了報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改變了想法。”
“但是徐輒出事是意外。”周蒼衡眼底劃過一絲清明，“想害他的人不是阿平。”
“是zues。”吳景文親了親他的額頭，“吳連查出來那家公司股東有兩個逃出國，剩下一個你，以及另外一個人”
周蒼衡直視他等著結論，那眼神彷彿在等待某個推測許久的謎底被揭開。
吳景文眨了眨眼:“陳夏。”
陳夏，天使公司副總，被陳秋拉下馬後十分低調，連宴會都不一定會露面，連吳景文都沒見過他幾次。
一張股東表不能說明什麼，但是值得參考。
九年前出事的是天使公司，四年前差點害了吳景文的公司與天使公司有關聯，九年後又有人莫名其妙盜走了天使公司一份封存已久的機密文件。
“賊喊捉賊。”周蒼衡不知想到了什麼，閉上眼嘆息道，“現在恐怕依舊有人認為一切是趙秦反叛才會導致九年前的悲劇。”
聽到這個名字，吳景文顯然一頓。
外側響起一陣腳步聲，靠近又逐漸遠去，周蒼衡反握住吳景文的手，無言地搖搖頭。
“我受不住了。”周蒼衡示弱。
吳景文這才順了他的意，將手從他褲腰後抽了出來，轉而握住他的下巴，輕輕一劃留下兩道濕潤曖昧的痕跡。
周蒼衡手抖著拉正褲腰，腳跟抵著牆角，平複著氣息，尚未說些什麼，只聽不遠處“咔”的一聲。
吳景文警惕地轉過頭，門口空無一人，他當即心存懷疑朝著聲音來源而去。屋外沒有第三人的痕跡，即便有，在這破地方也早早地被災難覆蓋。
忽然吳景文抬起手，眉眼舒展了一些，他左右觀望後說：“這邊也著了。”
周蒼衡朝外望去。
村裡火光沖天，不太平坦的土路陷下不規則的坑，僅存的樹木被燒得焦黑，偶爾崩潰般朝下掉落碎塊，炸起的火星稍瞬即逝。
是樹幹燒過了的聲音。
“抓到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