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的水管工將帽簷往下壓,若有似無地朝這掃了眼,撿起地上工具箱朝著遠處離去,不久便消失在盡頭。
“進吧,你幹什麼去?給個理由啊!”林簡差點沒把住摩托車頭,咆哮道,“你這個人有沒有集體意識?!”
周蒼衡抬起手,林簡閉上嘴等他給理由,只聽他丟下一句:“看人打拳。”
這地方有個地下拳場,來來往往的人魚龍混雜,贏了撈一筆輸了最多丟條命,算是這地方為數不多能找樂子的地。
林簡張著嘴實在罵不動了,眼睜睜瞧著他朝中心走,只好憋著氣扛起土豆,強行勾起一個笑,低眉順眼地往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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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實在不好走,可惜撥款不知進了誰的肚子裡,近十年了連條路都修不好,整體發展水平遠遠趕不上東部。
周蒼衡走到拐角停頓下來,接著抽煙的動作朝著左側望去,道路兩側生長著艱難的野草,牆壁爬著蜿蜒曲折的幹涸裂痕。
眼前不見一個人,身後虎視眈眈。
“……”
自從吳景文跳海到今天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
周蒼衡沒有收到關於他的一丁點音訊,晶片是否送到警方手中,吳景文是否安全?他沒法肆無忌憚地與後方聯絡,也沒法光明正大質問林簡。
這個人是死是活,或許要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才會清楚。
這實在太糟糕了。
空曠場地上卸貨的貨車靜靜停靠,駕駛位空無一人,車輪旁滾著十幾棵爛白菜。
周蒼衡微不可聞地嘆息。
“周哥!”遠遠跑來一個人,大聲喊道,“頭兒找你!”
周蒼衡腳步一轉,重歸於那副泰山崩於前不動聲色的表情:“知道了。”
他再深深望了眼雜草叢生的平路,一言不發地跟著離去。等人離開後,道路盡頭野草微微搖曳,一個水管工出現在牆後。
“啊!!”
尚未靠近就聽見一道響徹雲霄的尖叫,周蒼衡駕輕熟路地接過小弟遞上來的橡膠手套,腳步穩健地上了樓。
樓上是廢棄的倉庫,灰色的泥牆佔據大部分色彩,正中央綁著一個男人,血液沿著椅子滴落在地面,畫面引人不適,然而在場的人卻見怪不怪似的毫無反應。
zues手持著一把手術刀,刀身沒入對方的手腕,聽到動靜微微偏過頭。
“來了。”
周蒼衡無視身側堪比恐怖片的場景,語氣平平還略帶不耐:“什麼事。”
“他把鑰匙埋在吳景文的牢房裡,導致我們失去了一個還不錯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