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在額前蓋下一片陰影,使得他整個人包裹在柔軟的外表下。
吳景文詫異地想:“就這麼相信我?”
又帶著點道不清的欣慰。
吳景文右手矜持地撐著周蒼衡耷拉下來的腦袋扶正靠著靠枕,趁著紅燈最後十五秒探身過去擺正他的安全帶,耳邊被吐出來的溫氣吹得耳尖發燙。
“……”
吳景文一頓,抬頭注意著周蒼衡,只見他緊閉著眼,黛山似的眉尖痛苦地蹙著,嘴唇被咬得泛白。
秦什麼?
吳景文輕聲問:“誰?”
周蒼衡嘴唇翕動聲音微乎其微,吳景文側耳湊過去,在混亂的字眼中辨別出兩個字。
他說:“趙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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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大隊的辦公室呈現兩極分化,比起充滿陽剛腳臭汗味的辦公室,周蒼衡的辦公室極其簡潔。
唯一充滿個人色彩的是窗臺邊種的兩盆胡蘿蔔,整個辦公室個個都覬覦著啃上一口。
其實兩盆胡蘿蔔不是他的,那會手下小年輕閑來無事搬來玩,他們平時任務繁重加上本身粗糙勁大,到最後預設轉交給人美心善的周隊長照料。
夏天的時候綠苗青翠鮮豔,周蒼衡隔三差五給它鬆土,這幅日複一日的畫面如今都因為時間流逝顯得滄桑。
“你現在去就是送命……”
“上面根本不會同意。”
那是個激烈的男聲:“我就是知道他們不會同意!”
幾秒後才響起另一個冷清的聲音,他壓著嗓子道:“需要制定計劃。”
門外傳來混亂的對峙聲,老照片似的黃舊景象忽然明瞭。
那個憔悴的胖子甩開他手,因為長時間透支精力瘦了圈,他說:“我等不及了,那夥是什麼人啊?一群殺人不眨眼的變態。他們約我見面,不管怎麼樣我要去救她,我不能——”
“趙秦!”
“你別沖動。”
聲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