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老婆還活著!不可能會變成海怪!”
“郗首長,你再檢查檢查吧……”
“為什麼別人不用,別燒我兒子啊!”
一群士兵拼死攔著,郗歲聿手中赫然出現長槍,他目視前方,手腕發力。長槍向後方地面一劃而過,割開了一具幹屍的腳,露出雪白的蠶絲。
郗歲聿提高聲音,但不撕心裂肺,而是渾厚而有力。
“那你們看看,這還是人嗎!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這不是放任海怪作俑的理由!”
長槍又劃開另一具幹屍的肚子,密密麻麻的白絲纏繞,看不見屬於人類的器官。
“這藏著馬上要破繭而出海怪,還能等的,都還在隔離點裡,哪怕只是骨架,我們也會盡可能留給你們。”
“可這真的沒辦法等了,這幾十隻海怪出來,不單巖鎮受損,更會蔓延到整個城市。”
郗歲聿眼神堅定,語氣沉穩:“誰再擾亂秩序,別怪我不客氣了。”
“燒!”
大火迅速彌漫,發出滋滋聲。奇怪的是並未傳來濃煙,而是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就燒完了,空曠的地上沒有骨架,沒有骨灰,甚至連普通灰燼也沒有。只有幾十隻乒乓球大小般的黑團,盯久些,甚至能感覺它好像在隱隱蠕動。
面對愕然又悲痛的家屬,陳醫生開口:“大家也都看見了,請節哀。”
“我們會盡快找到解決方案,也希望大家能配合。”
哽咽的哭聲飄散在夜風中,火焰再次燃起,要將那些還未徹底死亡的幼蟲殺死。
處理完這一批後,一行人又回到隔離點裡。常決和曲一鋮守著剩下的患者,方才就有人沖來想帶走自己的親人,生怕下一次燒到自家人。
淩晨兩點多,隔離點才稍稍寧靜。而會議室裡剛結束一場開會,走出門時霖雙沒忍住打了個哈氣,真是遭罪,竟然還藏了幼蟲這樣的定時炸彈。
郗歲聿留在了現在情況最危險的一層,他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眼前是一百多具幹屍。正巧和細杆一樣,緊挨著放也裝得下。
“為什麼不把這些也燒了,樓上的也應該燒掉。”藍斯問。
郗歲聿拍拍旁邊的位置,藍斯坐下。他笑了笑,眼底帶上幾分疲憊:“我抽根煙?”
藍斯從挎包裡摸出一根棒棒糖給他。
郗歲聿拆開糖紙,是荔枝味的。
“因為情感是不可替代的,世界上也不會有第二個一模一樣的人。”
“現在不是情況最嚴重的時刻,沒有傳染性,沒有攻擊性。做法不能那麼極端,否則大家會寒心,會失望。”
“如果人心散了,那人類的未來也會散了。”
藍斯似懂非懂,不過他依舊不認同郗歲聿的做法,應該當斷則斷。人已經死了,再多的留戀也是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