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
剿滅兇獸之事畢了,林業白跟聞昭整頓軍馬回了須國,期間跟燕國使者在告別前道謝,約了幾月後兩國尋一僻靜處再敘。
回了皇城後,林業白仍舊住東宮,為著他遲遲不肯當皇帝,甚至禮部還差人來旁敲側擊過提醒他,可人太子殿下卻客套道我名不正言不順,凡事還是聽我聞義父的。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今太子跟將軍的私情已然傳出,眾人議論紛紛,同時還很是驚詫,難不成這須國未來的主兒竟是個耙耳朵痴情種。
一國雙聖?簡直笑話。試問哪個英雄有這氣量與旁人同享江山,只有廢物軟弱之人才會墮落並貪圖美色。
再細想聞將軍已年過四十,別的這個歲數孩子都抱倆了,他當初三次相親而不成,且還跟某男樂官有過瓜葛,想必是男女不忌恐怕是將太子當作棋子,日夜用甜言蜜語哄騙,不然為何他遲遲捏著軍權不放手。
歸根結底,忘年戀註定要被世俗指責。
聞昭大人家整二十歲,兩兩還是父子關系,雖說是假的,但名聲不好聽。並且結交林業白時,他也是有權有勢的上位者,他是一手提攜這個草莽當上了太子殿下,但而今又仗著他再權勢滔天一手遮天。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倆是利益合作關系,打啵上床都成了一種豁出去,賣屁股嘛。
——朝廷裡的人而今都見不得聞昭。
畢竟人家太子殿下天天在幹活兒呢。
夏秋已過,正值初冬。聞昭果不其然又風寒了,整個窩在床榻上睡大覺當懶骨頭,而太子則奔波忙於政務暫時抽不開身,還定了幾日後要親自去登天門拜訪的事。
這一日,太子去了郊外行宮,說是附近有妖邪作亂,他正好代表了須國前去立威。
聞昭睡得昏沉,只額間發燙,方才林業白臨走前來瞧過他,親過,算是吻別。屋外傳來吵吵嚷嚷聲,像是不知打哪兒來的土匪,聞昭正睜了睜乏累的眼睛,忽地,聽得寢房門猛地被誰一踹——
啪嗒一聲,隨著風雪卷進來,聞昭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被子,睜眼看去。
來者竟是些官員,都是朝服,文官更多,也有幾個太監樣,都是生面孔他沒見過。
“今兒個劉大人上了封摺子遞禦史臺,言辭鑿鑿,字字揪心,竟像是涉及幾樁人命案子跟聞將軍有關。”來者一頭烏紗,掏出張紙來撣直抖落開,他遞去了聞昭面前說:
“聞將軍,可認識這紙上的三個人?”
聞昭咳嗽兩聲,病弱頭昏,但看得清楚名字,都是他曾三次相親不成的姑娘們。
他點頭說認識。話音剛落,就被幾個太監給架上了胳膊,從床上給拖下來往外拽,他們尖酸厲聲:“既如此,三樁人命案子你還不速速認罪?!”
聞昭渾身乏得很,連掙紮的力氣也小,這麼不配合,倒惹得某個太監故意鬆了手,任由他一身單薄裡衣往地板磚上摔去。
很是不巧,今日天寒地凍,原本陰雨變雪,飄飄灑灑下來更害人受凍柔弱。
聞昭抬眼,百思不得其解,為著頭昏腦脹眼眶也紅,眨著眨著就盈出了委屈的晶瑩水光。
“聞將軍,你真的不無辜。”又一文官走來,將幾張摺子扔他面前,冷聲提醒:“無論是國公府,襄王府,寧國侯府……你一連被先帝三次指親,他們家的閨女就統統橫死暴斃了,哪有那麼巧的事?”
“歸根到底,這都是聞太師幹的好事!”那人義憤填膺,“父債子還,你且只能受著。太子殿下有令,即刻,便褫奪官職壓往大理寺聽候發落!”
“……太子殿下?”聞昭咀嚼著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