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捷克狼犬傻乎乎地爬起來奔向帕特裡克,跑到一半因為高燒剛退四肢無力還滾了一圈。
一團熱乎乎的毛絨絨撲進帕特裡克懷裡,尾巴熱情地搖來搖去,舌頭止不住地舔舐青年脖頸臉頰。
情況更嚴重了。
帕特裡克冷靜判斷。
顯然不能再拖下去,他當機立斷決定帶著傑森前往韋恩莊園,那裡有最頂級的檢測裝置,應該能檢查出傑森現在是怎麼回事。
阿爾弗雷德聽見門鈴時正在收拾沙發,昂貴的皮面被獰貓抓出一條條印子,不幸淪落為磨爪子的工具,他從早上開始就不得不處理獰貓造成的破壞。
聽見門鈴響時他第一時間拿起槍。韋恩莊園處於郊外,幾乎沒有人會突然拜訪,更何況還是深夜。
阿爾弗雷德謹慎地開啟監控屏,上面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兜帽披風的青年,他認出這是紅鷹的制服。似乎察覺到監視器後的視線,青年猶豫了一下,掀開披風露出手裡環抱著的小動物,那隻毛絨絨的小家夥探出頭來,好奇地嗅了嗅鼻子。
“天啊……”是傑森少爺。
排除之前昏迷那次,這還是帕特裡克第一次以紅鷹的身份踏入韋恩莊園。這棟傳承多年的古老宅邸名不虛傳,目之所及之處都擺放著價值高昂的物品。
帕特裡克沒有參觀的心情,被阿爾弗雷德引入後,他一刻不停地解釋發生在傑森身上的事情。
聽完後,阿爾弗雷德看著捷克狼犬,對方正神氣地趴在帕特裡克肩上四處張望,他不由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感謝您對傑森少爺的幫助,我們一定會找到治療他的辦法。”
說著,他正準備伸手抱過捷克狼犬,但對方突然呲牙低吼起來,眼神兇狠地瞪著上方。
順著傑森的視線往上看,吊燈上正趴著一隻姿態高傲的獰貓,難以想象吊燈是如何承擔起獰貓的重量,帕特裡克眼尖地看見屋頂與吊燈的連線處正搖搖欲墜。
“快躲開!”帕特裡克一把拉起阿爾弗雷德急急後退。下一秒,“咔嚓一聲”,吊燈轟然墜落,水晶四濺。
帕特裡克只來得及揮開披風擋住射向他們的吊燈碎片,捷克狼犬卻迫不及待從他懷中一躍而下,急切地撲向沙發。
定睛一看,原來獰貓早在吊燈墜落的瞬間跳到沙發上,此時正慢條斯理整理手背上的毛。
一貓一狗對上視線,立刻嗷嗚嗷嗚扭打在一起,從沙發滾到地毯上,絲滑地避開水晶碎片,一路撞到壁爐前。
帕特裡克目光一轉,獰貓仗著體型優勢將捷克狼犬壓在身下,狗爪子好不容易從縫隙裡擠出來,卻被獰貓的大腿壓得死死的,頓時氣急敗壞地嗷嗷叫。
帕特裡克默默扭頭看向阿爾弗雷德,老人正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發現帕特裡克在看他後,老人嘴角弧度毫無變化,用一種平靜到瘮人的語氣:“真活潑啊,不是嗎。”
帕特裡克張了張嘴還沒回答。捷克狼犬氣呼呼地一咬獰貓尾巴,獰貓頓時翻身給了狼犬幾爪子,對狼犬發出無情的嘲笑。
捷克狼犬定定地瞪著獰貓,似乎在某一瞬間掌握到了什麼竅門,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大起來,直到超出獰貓半耳朵才放緩了速度。
突然變大的狼犬立時引起了獰貓的不滿,他渾身的毛都炸開了,朝著捷克狼犬不斷哈氣,兩個家夥又扭打在一起,先是撞翻花瓶,繼而壓垮板凳,最後一路滾過帕特裡克和阿爾弗雷德,所到之處寸甲不留。
帕特裡克只得和阿爾弗雷德上前分別隔開一貓一狗,然而即使有他們在中間擋著,兩個家夥還是朝著對方呲牙咧嘴,不斷哈氣。
阿爾弗雷德毫不留情一彈獰貓的鼻尖,貓不可置信地瞪著老人,意識到老人是認真後才氣呼呼地坐下去,眼睛還是不死心地瞟向狼犬。
而捷克狼犬呢,他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直愣愣地往帕特裡克懷裡拱,可惜他好像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體型已經不是隻小狗了,拱了半天沒拱進青年手心裡,還瞪大了眼睛盯著帕特裡克,發出無聲的譴責。
帕特裡克只好伸手抱住狼犬毛絨絨的脖子,長長的絨毛蓋過他半張臉,鼻尖能聞到淡淡的清洗劑味,這是因為地毯剛被洗了晾曬過,殘餘的味道被狼犬蹭在身上。
老人的聲音很溫和:“他看起來對你很親近。”
帕特裡克揉了揉捷克狼犬立起的耳朵,忍不住微笑,“因為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