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尤利西斯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帶著瑞德這樣進入了畫展。
瑞德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你這樣是不對的,還有那個妨礙公務罪,不適用於這個場合……”
尤利西斯冷笑一聲,嘲諷道,“如果按照你們那一套,正規流程走下來說不定喬爾已經死了,至於法律……你覺得那個黑人懂這些?”
瑞德沉默了,尤利西斯的做法雖然不太正確,還有種族歧視的嫌疑,但現在畢竟進來了,有時候特殊的辦法的確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起吉迪恩曾經說過的,遇到非常態的案件就要用超常規的思維,隱隱覺得自己領悟了什麼。
“盧卡斯的畫作有問題?”瑞德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出來尤利西斯處心積慮帶一瓶水進來的原因,立刻壓低了聲音,“你要把瓶子裡的液體潑在畫上?”這樣做實在是太大膽了。
“沒關系,一幅畫我還是賠得起的。”來到那幅玫瑰花園的畫面前,尤利西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掏出瑞德包裡的瓶子,擰開之後毫不猶豫地潑了上去。
這一番動作屬實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但不知是尤利西斯的表情太理所當然還是氣勢太盛,沒有一個人敢出頭,都圍著這裡竊竊私語。
“啊!你在做什麼?!”尤利西斯的做法很快就被畫展內的保安發現了,對方近乎崩潰得沖過來大吼,畢竟畫展裡的畫出事,他的工作也別想要了。
然而尤利西斯只一個冷冷的眼神就將他釘在了原地,掏出證件給他看了一眼,“這幅畫我會按原價賠償的,不過現在,請你不要打擾我的工作。”
保安連連點頭,不敢再說些什麼。剛剛那個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保安嚇得滿頭大汗,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很不好惹——那一瞬間他甚至萌生了他一定殺過人的念頭。
瑞德沒有注意到保安的表情,此刻的他已經全然被這副油畫奪去了注意力,“瓶子裡的液體是丙酮和□□,這些化學物質能夠迅速溶解油畫中的樹脂和油層。”同時他還聞到了一股常見的刺鼻味道,“你還加了酒精。”
在這樣強力的溶劑的作用下,這幅畫著大片玫瑰的畫作迅速溶解,原本暗沉色調的顏料往下不斷掉落,露出後面新的色彩。
尤利西斯看著背後的圖層喃喃自語,“果然是這樣。”
瑞德瞪大眼睛,一時找不到毛巾,幹脆脫下外套仗著身高優勢開始擦起被溶解的畫,表面一層的燃料被迅速抹去,盡管色彩變得坑坑窪窪,略顯淩亂,隱藏在背後那層的影象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出——那畫的是喬爾。
畫裡的喬爾身處於荊棘當中,他半裸著身體,背後生著一對潔白的羽翼,向上掙紮,身上被劃出了無數的血痕,卻始終無法掙脫束縛。
盡管只是一幅畫,但瑞德還是看的心髒一疼。
尤利西斯也看著這幅畫,神色晦暗不明。
“這幅畫用的部分紅色的顏料,是血。”
……這個案子的僵局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