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光披灑在柏樹,柏樹枝葉搖曳間,除月光在宛若結了一層霜的青石地面灑下悸動的斑駁影子。
夜風又一次撲倒了紙窗上。
此際的屋子裡很近,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因此夜風撲窗的聲音和蟲鳴聲顯得有些刺耳!
當屋子裡再次有聲音響起之時,那四個人連帶高斌已然是靜若寒蟬,紛紛容色黯然席跪於地,目光之中是滿滿的悔意,尤其是高斌——他們沒準能活,他,一個字、“難”!
王伯當擼了擼鬚子,一本正經地沉聲道:“雲侯已經下達過命令,不準調戲良家婦女,違者、重處!”
宇文中剛要張口,卻又聽見王伯當淡然補充道:“不過,念在你們剛剛加入不懂規矩,那就饒你們一次。如若再犯,我定要稟報雲侯,絕不輕饒。”
四人紛紛口頭謝恩——章離似有不解,支支吾吾的問道:“那、軍師,我們若是現在把他給殺了,應該,應該、還算投名狀吧?”
“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高斌容色再次驟變,已是絕望的面如死灰。
四人倒是面面相覷一會兒,有些不解其義!
還是眉頭有顆痣的倒黴漢宇文中媚笑著疑惑地問道:“怎麼他就是一個死人了呢?!”
“活、死、人!”王伯當瞪著高斌,一字一頓的從齒縫間吐出,故作高深莫測的語調讓人有種口吐鮮血的衝動!
高斌煞白如死灰的面容有了一絲血色,眼眸裡也有了一絲光亮。
只是四仍舊一臉疑問——這,這倒是算不算投名狀啊?
待這四人剛把仍舊憋在肚子裡的話醞釀成辭藻,剛過喉嚨,恰要破口而出之時,卻聽見王伯當沉聲道:“算吧!”
四人硬是又把話憋了回去,兩隻眼珠憋的渾圓,一瞬不瞬的瞪著王伯當,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霎時可愛!
連一旁看戲的奕若嘴角也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不過意外的是宇文中總是那麼倒黴,許是吞的太過生猛,深深吞到了嗓子眼裡去,重重的咳嗽幾聲!
高斌一臉歡喜乍現,滿臉奴相地軟聲軟語問道:“那,軍師大人,我已經是個死人呢,不如,就讓我死在這好了!”
媚意濃濃的語氣中帶著無比強烈的求生慾望!
四雙不善的目光看向高斌那一張滿是媚意的臉,鼻孔之中已有怨氣溢位!
——把他留在這,這個女子也留在這,那不是讓這二人好事成雙嗎!
霎時,連蜷縮在床上的奕若的面色也有些急切,她已確定後來這一批更強大的人不會傷害她,但,但若是這些人離開了,卻把高斌那畜生留下,這······
想到待這些人離去後,那悽慘無比的畫面,奕若脫口而出,“我不同意!”
而與之同時吐出的還有王伯當聲音,“我同意。”
一時之間六人的目光全都注視到了王伯當面容上,而奕若那急促中又帶著清麗的少女聲好似直接被從空氣中又逼回了她的肚腩裡!
呼呼夜風斜卷著幾片柏曳飄飄然灑在地面上。
其中的一片樹葉子在有著斑駁疏影的地面上打了幾個轉,曳地而起,飄啊飄啊,竟,飄到了窗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