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吾將軍,吃穿用度鐵定不會欠缺,只是聽聞孟奇志穿衣都得緊著最好的,這長得快,衣裳趕制不及時,因此這不合身的衣服這孟奇志倒也穿慣了。
幾步路走得氣喘籲籲,看到大堂上坐著的兩人,假意過去迎合。
“應少卿,景郎中,有失遠迎啊。”
應、景二人同步出聲:“孟將軍。”
應祉不與他噓寒問暖,單刀直入:“今日前來,想必孟將軍也能猜到幾分緣由,為著前幾日的長安連殺案,有些疑問要向出事那幾晚當值的人請教一二。”
孟奇志笑著拍了拍應祉肩膀,應少卿畢竟年輕氣盛,做事太急了些。
“應少卿,本將從聖上任命以來,那可是秉持嚴明治軍的準則,屬下個個被我調教的那放在整個南衙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好一個陰險狡詐之人,擺明瞭要護著手下的意思。
應祉嘴角掛著笑意,可眼裡噙滿了冷若冰霜。
景清幽不似應祉般死腦筋執拗,立馬應承道:“孟將軍說的是,朝廷內外哪個不知孟將軍治軍嚴明,對屬下親切待人。只是孟將軍也知道,聖上對吾等下了聖旨,掉腦袋的事,不敢不著急啊。”
孟奇志捋了捋臉下不存在的鬍髭,幡然醒悟般說道:“也對,你們查案也不容易。”對著屬下揮了揮手,“叫負責那幾晚的巡街使過來。”
應祉偷瞄了眼一旁的景清幽。
不一會兒,一身盔甲的人“咣當咣當”地走進來。
“那幾晚都是一人當值?”景清幽感到疑惑便直接說了出來。
巡街使朝景清幽作揖,“是也,正好都是屬下當值。”
“那幾晚你巡街時有無察覺到與尋常不同之處?”應祉有幾處疑惑,沈梅死於家中,動靜也許不足以驚擾街坊鄰居,但薛萍死於正陽街上,兇手是如何逃脫金吾衛巡邏的視線的?且死者失血過多而死,為何血腥氣沒有引起周圍人注意?
孟奇志就坐在高位上悠閑喝茶,彷彿置身事外,耳朵卻又忍不住聽著巡街使一一道來:“屬下接到太史局的‘鼓契’後,緊接著便是敲響六街鼓,然後騎卒開始巡邏,這其中半個時辰都不要。”
正陽街靠近西市,這人來人往的想要隱藏也不是難事,若兇手早就殺人離去,可這血腥味如何隱去。景清幽同應祉想到一處了,殺完人若在正式夜禁前離開……
“武官暗中查探,那兩晚除了有兩戶人家舉行昏禮,偶有幾個犯夜禁的,但也是初犯,不過這些都是平日裡巡邏時有發生的事,倒無甚異常。”
沒有什麼異常……越是尋常越是奇怪。
景清幽開口:“孟將軍,下官鬥膽向將軍討要一份那幾晚執勤的所有騎卒人員名目。”
清脆一聲,孟奇志將茶盅置於桌上,抿嘴笑道:“無礙。你速去書寫一份出來,景大人急著要。”
“領命。”巡街使轉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