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幽和倆人在門口相逢,剜了倆人一眼便走了。
“景……”馬元連忙替景清幽給應祉道歉,“應少卿,我家大人性子比較直爽,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少卿海涵。”
應祉笑了笑:“無事。”
第一次進大理寺瞧見應祉時,景清幽還覺他是翩翩公子,生了逗弄的心思,在知曉他就是玄冥峰那人時,立馬對他敬而遠之,一聲“應少卿”立馬拉開了距離。不知何時,景清幽敢給應祉甩臉色了。
景清幽往大堂上一坐,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睨了二人一眼,若無其事開口:“不知應少卿和馬主事倆人查得如何了?”
不知為何,本該是陰陽怪氣的話,聽著卻叫人神清氣爽。
應祉輕笑一聲,在她面前坐下,“這是查到的所有人員的籍貫,有幾個潁州的,但沒有子陽的,也無……叫吳容的。”
景清幽沒做反應,只道:“正常,他說不定早已換了身份。”
“繼續問了沈梅和薛萍周圍的人,都只道沒見過叫吳容的男子。沈梅因自制的衣裳新穎而得京城中達官貴人家娘子青睞,就連陛下的伊憐公主也甚是喜歡,除去子陽人,沈梅的人際網頂多涉及長安幾個貴婦。而這薛萍的身份,就耐人尋味了。”
景清幽眉頭微蹙,眼睫低垂思索,應祉瞧見,繼續道:“這薛萍原是官妓,她父親是前兩任夔州刺史,但因被查出貪贓受賄,全家查處,流放嶺南,家中女眷籍沒為娼,薛萍一朝之間變成了官妓,籍屬魏州軍營。後來不知何故解了籍,下落便不明瞭。”
似乎一下子之間腦中堵塞疑惑之處全都疏通了,景清幽連忙道:“應少卿,你速派人去潁州軍營打聽,當年應徵入伍的人中是否有吳容。”
景清幽再詳細的原因沒贅述,可倆人已心照不宣地懂了下步該往何走。
應祉隨即轉身去找人。
“小元,你隨我回趟刑部,我們另有要事。”
馬元完全不懂他們倆人在計劃著什麼,只是呆呆地聽從大人安排。
清晨,景清幽未著官服,一身男子裝束去了西市,西市是長安的貿易繁華地段,景清幽此行是要去一座衣肆。
許久未出來逛逛了,這街道倒是愈發熱鬧了,路過一間酒肆,有許多年輕貌美的胡人舞女陪酒勸殤,音樂舞蹈,令王孫公子買醉其間。
景清幽隨意一眼,彷彿瞟到了熟人。
“阿塗?”
一身胡衣裝扮的男子正拿著一碗酒豪飲,似聽到有人喊他,往外看去,眼睛一亮。
“阿幽!”
男子立馬放下酒碗,快步走出來,當街給了景清幽一個擁抱,景清幽被撞得措不及防。
“你……放開我。”景清幽要被抱得喘不過氣了。
“阿幽,自從龜茲一別,你我已有好幾個春秋未見了。”男子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話,話裡每個音都帶有顫抖的尾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