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夫君大驚失色,沈長寧知道讓他誤會了,“我知道夫君是謙謙君子,市井小民罵人那套於你定然不成。那你不會專戳他們痛處嗎?呃……比如,你就說,我家小妹確實優秀,惹人羨慕也是無奈,確實,阿幽不似你家那位……”
沈長寧學著景惟風的語氣,學得有模有樣的,“夫君我記得你曾經說,有位同僚的弟弟夜宿平康坊,卻拋下糟糠之妻,被當朝批判,你就用這事明裡暗裡諷他。咱們景家兒女個頂個得棒,光耀門楣,才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景惟風笑著坐過去,“我連著幾日的苦惱,與你說了後竟立馬消解了。還是夫人懂我。”
“我說夫君這幾日怎麼總是愁眉苦臉的,原來是有心事。日後可再不能瞞著我了。”
景惟風反而站起身來,換著給她捏肩,“你照顧孩子也辛苦了。”
驟然想起什麼,“對了,阿幽的親事是不是有著落了?”
沈長寧疑惑,“怎麼這麼問?”
“朝中有關阿幽和大理寺少卿的緋聞,我不知實情,不好辯駁。若他倆真有什麼,其實也並不觸犯條例,只是恐惹人非議。”
沈長寧眉頭一皺,“阿幽向來最有主見,這……也許只有親自去問她了。你是她親阿兄,同在官場,你去問最合適。”
景惟風點頭。
小秋在院裡鬥鳥,見娘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忙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跟著急匆匆進去,只見娘子招手喚她:“快來幫我脫鞋!”
“哦哦!”
景清幽坐在榻上,待小秋幫她脫下鞋,趕緊迅速將錦襪也脫了,緊接著手用力把腳抬起來,腦袋過去嗅了嗅,“嗯……還好沒味兒。”景清幽大松一口氣。
小秋放下繡鞋,還在疑惑中,“怎麼了?”
景清幽揮了揮手,“沒事,只是鞋子不小心濕了。”
“啊?”小秋仔細摸了摸,還真是濕的!
“娘子,你等著,我去打桶熱水來,切莫著涼了。”
有這樣貼心的侍女,景清幽甚是愜意地往身後躺去。胸前有什麼硌著她了,掏出來,是書房哪對白瓷虎。
這是他親手做的嗎?肯定是,醜死了。仔細看,虎的鼻子和嘴巴都要捏到一起去了。嘴上嫌棄著,手上卻將這對白瓷虎放進枕下了。
她心裡暗暗有個打算,但是躊躇不決,她能承受起應祉不理解她想法的後果嗎?原來這便是情愛的滋味?她竟也患得患失了!她景清幽何時這樣過。
那便不能這般下去了,下定了決心,景清幽反而輕松多了。
一枕烏發撲在粉綢上,景清幽捂住胸腔,心裡是剋制不住地怦怦。昔日在玄冥峰時,夜裡藍識輔導她詩文,好幾個瞬間,景清幽都瞧見了她眉眼彎彎,笑眼含春的一幕。
若是她去照照鏡子,此刻是不是也如藍識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