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此番解釋足以糊弄過去,卻不料應祉絲毫不給她留餘地。
“景郎中拜的師可在玄冥峰上?”
霎時間,景清幽表情愣住了,一瞬間不知道如何回應。
應祉眼裡噙著笑意,眼裡是勢在必得。
景清幽算是明白了,應祉早就知道她是玄冥峰上那人了,這次時機到了,是一定要逼她說說實話了。
“應少卿是如何知道的?鄙人的確去過玄冥峰,但不曾拜師。”
應祉邊聽她說話,邊給她包紮,目光順著她手臂下去到手腕處,虎口那地方有明顯的厚繭。只是左手,都能有如此厚的握劍形成的繭。
不用想,她為了練成如今的身手付出了什麼。
包紮好了,景清幽連忙穿好衣服。
“多謝。”
“本官不知景郎中是否去過玄冥峰,只是曾經在藏書閣的內閣裡見過一人,那人的眼睛像極了景郎中的秋水剪瞳……”
起初若只是猜忌,景清幽尚有不安,這越發篤定的話,反而讓她心安了。
“還有後山上林子裡,一位女子英姿颯爽與虎猛鬥的身影也像極了景郎中的身姿。這讓在下不得不懷疑啊。”
景清幽聞言輕笑一聲,整理好衣裳,直視應祉猜疑的眼睛,道:“應少卿話裡雖是懷疑,其實心裡早已篤定了是我吧。小女子何德何能讓應少卿惦記了這麼些年歲。”
眸中的笑意越發不抵達眼底,“您也別隨意揣測了,下官承認了,當年玄冥峰上那人確實是我。”
應祉也只是笑笑,“我若是不說得直接透徹點,景郎中又打算這麼遮掩糊弄過去嗎?景清幽,你到底有幾句話是真的,又有幾句話是假的?”
“我說因病上玄冥峰是真的。”
景清幽對上應祉的眼神,絲毫沒有退縮的怯意,“藏書閣內發生的事,下官一直心有悔意,我不想因此事影響一位弟子的前途,可奈何怎麼都找不到你,也無處訴說。好似整件事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次與應少卿重逢,下官依舊缺少向您致歉的膽子,一別三年,你我已位極人臣,糾纏不清的事萬一成了把柄,於您也不利。而且保不齊會牽扯出我生病一事,應少卿也瞧出來了,我那病就是難以啟齒之事,若是能對外言明,景家人又何至於替我隱瞞多年。”
“女子為官,已是流言肆起,下官一番話並非是想應少卿感悟在下處事之艱難,而是多謝應少卿替在下隱瞞許久。”說著還起身鞠了一躬。
應祉聽她之言,嘆了口氣,道:“你那病究竟為何病?是何症狀?難道就如那夜……”說不上來是何病症,就是覺得那夜的景清幽不似往常的她了。
景清幽搖了搖頭,“尋訪過許多名醫,說不出是何病,症狀也……如應少卿所見,會傷人。”
彼此坦誠相見後,倆人之間那道無形的牆倒也消失了。
景清幽肯將隱瞞的事全盤托出,其實也是相信應祉的為人。透過與他共事的那段日子,景清幽瞧出了以應祉的人品,應不是那等落井下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