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手機緊盯螢幕的姜潼搖搖頭, 堅持站著:“萬一坐下之後影響訊號的接收。”
陳與徹底服氣,服氣得五體投地。她壞掉的腦子真是間歇性發病。
他進廁所擰了把毛巾給她擦臉。她倒乖覺得很,非常配合他的動作——其實要把“配合”換成“享受”,他如今基本摸透她的本性了。等擦幹淨她的眼淚,陳與又給她疏離被風吹亂的頭發,然後攏起來紮好。
萬分焦慮中的姜潼轉頭,嘴唇印一下他的嘴角:“我們與哥是最棒的!”
自從他學會幫她紮頭發,她給他的誇獎就多了一項。陳與黑著臉並不願意接受,因為她每次表揚黑仔也一樣的語氣。但他又沒制止她的誇獎,否則他豈非連一隻狗都不如?
何況她誇獎他的內容更有營養。不像她表揚黑仔完全是硬誇,譬如“哇,我們寶貝今天拉的粑粑形狀真漂亮!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粑粑!”……黑仔傻得要命高興得直搖尾巴。他在黑仔的身上找到了強烈的優越感。
不過他自知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他目前只會紮最簡單的馬尾,低馬尾和高馬尾他都掌握了。但其他發型他完全生疏。他推測她心裡的那位死人很懂得怎麼幫她紮頭發,否則最初在劏房裡她不會嫌棄他連紮頭發也不懂。她對男朋友的要求顯然是以那位死人為標準的。陳與發誓他不是要讓自己靠近她心中那位死人男友的樣子,相反的,他的目的在於要擠掉對方的位置,盡管死人的地位活人不可取代他也要能擠掉多少擠多少!
走去門口撿起他之前掉落的塑膠袋,一個袋子裡裝的是他新買的安全套,另一個袋子是一塊榴蓮蛋糕。
蛋糕摔變形了,變形了她也得吃,休想浪費他的鈔票!陳與拆開包裝盒、拆出勺子,送到她面前。
姜潼吸溜口水:“我在專心等電話。”
陳與:“邊吃邊等。”
姜潼:“可如果吃蛋糕,我就不能拿手機。”
陳與二話不說挖一勺蛋糕,往她嘴裡塞。
姜潼開開心心地一邊等電話一邊接受他的投餵。嘻嘻,又有進步呢,都不用她提點他,他就自己想到了解決辦法。所以吃完最後一口,姜潼獎勵他一個榴蓮味的吻。
受她的影響,陳與雖然依舊不會主動吃榴蓮,但進他嘴裡的他也不會吐掉。
結果就是姜潼感覺自己的舌頭險些被他吸斷。
黑仔始終可憐巴巴地繞著他們倆的腳邊嗚嗚叫喚,陳與被它吵得不行,給它喂一點泡軟的狗糧。
便是在陳與餵狗的時候,姜潼終於等到了重新打過來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姜裡裡嗎?”
前一通電話她沒聽錯!也不是她的幻覺!更不是打錯了!確確實實是姜女士的聲音!是姜女士!姜潼內心尖叫,一個“是”字卡在哽咽的嗓子裡,淹沒在無法抑制的淚崩中。她恨自己沒用!好不容易得到通話的機會,她不抓緊時間講話,竟然一個勁地哭!
哭哭哭哭個屁!不許哭!然而心裡越是喊停,眼淚越洶湧,姜潼甚至哭得不自覺發抖,根本說不了話!
電話那頭也沒有說話,搞得姜潼懷疑是不是訊號又斷了,慌張之下喉嚨裡愣生生擠出夾雜在抽噎裡的字眼:“你、你還在嗎?!”
“還在。”姜禾的聲音帶著善意的體諒,“沒關系,實在想哭你就先哭,我不會掛掉,等你整理好你的情緒。”
姜潼的眼睛被新一波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對自己淚腺的發達程度有了新的見識。預感自己根本無法停止哭泣,她只能努力調整自己的嗓音,使自己可以邊哭邊同她說話:“對不起,害你損失很多電話費。”
姜禾:“我們能進行對話,又怎麼是損失?”
“我就是太驚喜了,我以為我無法同你取得聯系。你能打來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講一萬句“開心”也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雖然此刻她的開心是以哭泣來表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