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鐵山搖頭:“只是想讓你解氣。”
陳與靜靜看著他編。
洪鐵山:“賠罪方式你自己也提一提。我這邊的方案除了處理參與此事的宗親族老,還有把我手裡留在國內的一些人脈和資産全給你,或許能為你尋找姜裡裡盡綿薄之力。”
陳與無動於衷的樣子。
洪鐵山拉平他腿上起了褶皺的毯子:“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也是個有能力的孩子,你的未來一定不可限量。現在有助力和捷徑給你,你好好考慮考慮。”
陳與不需要考慮,他比從前任何時候都希望一步登天、一夜暴富,他清楚在權力和財富的階梯上站得越高,等姜裡裡回來找他,他才不至於泯然於眾人、才能一下子吸引姜裡裡的目光,而姜裡裡也會更稀罕他。
所以他並非對洪鐵山能帶給他的利益毫不心動,他一再拒絕洪鐵山是因為:“你怎麼確認我是你和你發妻的後代?”
“你的眼睛很像她。”洪鐵山的目光悵惘地流連在他的臉上,“我的直覺一向也準。以前也不是沒有找到過人,但只有這一次,或許是血脈的感應,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確認,你一定是我們家的孩子。”
陳與嗤之以鼻:“聽說差佬查命案法醫會驗什麼dna來確認血緣關系,如果你有門路,建議去諮詢一下,能不能幫你用這種方式認親。”
洪鐵山知道這門技術,在國外比在香江更成熟,無論是他在香江這邊的好友如梁董,還是楓葉國那邊的孩子,也都向他提議做個確認。
但洪鐵山沒採納。即便陳與並非他的孫子,沖著陳與的這雙眼睛和帶給他的血脈感應,洪鐵山也會認他當自家孩子。
他活到這把歲數了,能踏進棺材之前遇見陳與,實屬他和陳與的緣分,或許就是上天給他最後的慰藉。
“我不想做。”洪鐵山坦誠。
陳與嘲諷:“害怕我不是,你無法面對又一次的失望?”
洪鐵山認真想了想,點頭:“應該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陳與堅持:“還是做完確認再說。”
洪鐵山:“如果確認了血緣你才能安心,那我們就做。”
這事花了一個月才辦妥,香江進入了冬天,作為亞熱帶地區的城市,今年香江冬日的氣溫有些反常,好幾天落到了10度以下。
又趕上綿綿不盡的細雨,於是格外地陰冷潮濕,彷彿要將人永遠地困於其中。
陳與拄著柺杖望向灰濛濛的天空,將剛剛看過的鑒定報告還給一旁的洪鐵山,淡漠地問:“你的發妻姓‘裴’?”
洪鐵山琢磨他掩蓋在平平語調之下的微表情:“你喜歡這個‘姓’?”
“呵。”他討厭得要命!……是姜裡裡喜歡。
攥緊柺杖,陳與又問:“你發妻那邊有沒有叫‘裴飛’的親戚?”
洪鐵山:“據我所知,沒有。”
“好。”陳與轉頭,說,“我認親的第一個條件是:我要姓裴,叫裴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