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綏說罷就要離開,江尋舟卻回了神:“等等,你把這個給她,日後會對她有幫助。”
手上掐著信,蕭綏戲謔看了一眼。不多久便趕回來了,等進屋的時候,便是她的笑容和蠱惑。
正尋思著,崔清漪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蕭綏,你們兩個到底說什麼了?”
他回神,拇指摩挲著藏在袖中的信:“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那你臉色跟霜打了一樣,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蕭綏將信掏出來,遞給她:“這是他給你的。”
“喂!你怎麼走了?”話出,蕭綏就已經離開了屋子。
崔清漪一頭霧水,雖說她知道兩人見面了,但這兩人中間究竟說了什麼,她再神通廣大,也猜不透。
剩下的話堵在喉頭,她不得不嚥了下去。伸手無奈地將信箋拆開,上面寫的是。
兄謹致書於吾妹妝次:
聞妹欲去東都,兄五內如沸。卿雖無意,然兄仍念,若蒙卿不忘一家之情,願來日再與卿見。
吾妹身居東都樊籠,切不可掉以輕心。東都城南有一男子,姓江,單名一個源,此人為我心腹,若妹需助,可尋他辦事。
兄常居金陵,幸而無恙。每臨秦淮觀雨,輒憶昔時與妹共泛舟,汀蘭苑內海棠,如今已種下,待妹歸來,海棠興許亭亭如蓋。
時值冬寒,望卿珍攝芳體,若卿肯垂憐,越明年,可攜蕭奴,再來金陵。
伏望
金安
兄尋舟頓首再拜[3]
看完,崔清漪的眼圈被光暈照著,有些紅。
無論是對江尋舟,還是對自己,這段關系能走到這裡,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掃到“蕭奴”,她忽而又笑了,心中暗道:難怪蕭綏一聲不吭進來又離開,原來是他猜到這信裡的意思了。
剛收好,曇雲就敲門進來了:“姑娘,沈姑娘來催了。”
崔清漪連忙應下:“我這就去。”
她和沈蘭菱一路走,一路說,不多久,便來到了前廳。
“不日就要啟程回東都,清漪在這裡深謝舅舅這些日子的照拂了。”崔清漪說完,有意去看蕭綏的臉色,可他依舊背對著光影,似乎不是很痛快。
沈父年紀不小,笑起來,臉上的褶皺倒是像花瓣,一層一層的,洋溢著慈愛:“清漪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下回來金陵,再來這住幾日。”
崔清漪含笑點頭:“舅舅的話,清漪記下了。”
“就是就是,嫂嫂可要常來金陵陪我玩。以後若有了小侄女或者小侄子,也別忘了告訴我們,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