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了什麼願?”
崔清漪側首,恰好看到他的長睫。
眉目幹淨,眸光清潤,還帶著些說不出的柔情。
她微微一笑,主動綰上了他的手臂:“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蕭綏也覺得有些道理,將她往身邊拉了拉,低聲道:“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卿卿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到哪裡,好不好?”
“嗯。”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橋的另一頭,許是夜色濃烈,擾的崔清漪有些困了。
她連著打了幾個哈欠,眼淚都被她逼了出來,蕭綏見此,直接將她背了起來。
背起來那一刻,她側著臉趴在他的後頸,有一種清冽的味道,是蕭綏獨有的。
似是喜歡,她輕輕嗅了嗅。
曾經那個了冷清又高高在上的蕭綏,如今,也常常陪她做這些女兒家喜歡的事了。
她閉上眼,將他摟的更緊了一些。
知道她困,蕭綏一路上並未說話,步伐沉穩,慢慢走著。
深夜的秦淮河,還有許多人在遊玩,吵鬧聲,喜悅聲,聲聲入他耳。可他的心卻無比靜默,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只有背上的人,才是他在這繁華中唯一有聯系的。
他還在走,崔清漪的呼吸彷彿是佛前飄起的一縷檀香煙,幽幽傳來,給了他無盡的心安。
等到了屋內,蕭綏將她放在床上,連被褥也有了香氣。她被脫下披風和外衫,偶然有些冷了:“蕭綏,把燭火滅了。”
那光一直在眼上晃著,好不容易躺在床上,也沒有停的意思。
霎時,屋子裡陷入了黑暗,但也不是完全的暗,畢竟窗外還有絲絲月光,在悄然擠進來。
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解到最後,蕭綏拉住了她的手:“等我給你擦擦再睡。”
崔清漪蹙眉,在床上翻來覆去,惹得被褥也卷在了一起。
蕭綏無奈,想到她從前在自己身邊,像一個象生花,這會子,倒像是活過來了。
想到這裡,蕭綏好說歹說,俯身給她擦了擦手心,脖頸,還有臉頰。
一頓折騰,才安生躺在了她身邊。
還沒閉上眼,崔清漪就鑽到了自己懷裡,抓著他的衣裳,低聲道:“明日就要回去,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說到擔心,她擔心的可不少。
比如回去後,東都那些人會怎麼看自己?見到徐懷瑾,他會不會一五一十把當年的事說明白?若是證據在手,她要不要去敲登聞鼓?還是說,就這樣簡單殺了徐懷瑾?
所有的想法,早在她心裡盤旋了許久,猶猶豫豫,讓她有些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