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漪也納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去之前,我也以為他早就被賜死了。但我特意跟著過去瞧的,那就是高陽王。”沈蘭若反駁。
“當時……還有誰在場?”崔清漪察覺到不對,仔細回想著當日蕭綏對她說過的話。
“我直接被嚇到了,想準備回去喊人,可剛轉身,就撞見了綏表哥,只不過,他穿了一身小廝的衣裳,不熟悉的話,還真看不出來。”
“然後呢?”
“然後,綏表哥就帶人去了,還讓我大晚上別亂逛。”
沈蘭若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第二天我們快要走的時候,爹爹將準備好的辭官表文和鹽政交割文書呈了上去。”
崔清漪啞然,嘴唇張了張,說不出話。
這是局?
皇帝和高陽王演這一出,就是為了利用太子和蕭綏,脅迫沈家主動交卸鹽務?
難怪。
難怪皇帝遲遲沒有廢太子,原來是一直想利用沈家,但又忌憚著沈家。
這皇帝,居然能這麼偏心,不管高陽王犯了什麼大錯,都不願意讓他受到任何懲罰。
崔清漪將她們兩人的手拉了過來,鄭重道:“菱菱近幾月不要出門了,在家好好陪著你爹爹。蘭若也快些回吳興,回去後,別人問什麼,都要說不知道。”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沒聽懂:“嫂嫂的意思是?”
“此誠危急存亡之秋,若太子和蕭綏他們沒成,我是怕,這天下,要大亂了。”[2]
崔清漪蹙眉,目光落在窗子外,隱隱看去,前幾日雪太大,壓斷了許多樹枝,可她心裡清楚,那些海棠樹正在冬日下,期盼著春的到來。
但願,一切順遂。
她在江府被照顧的很好,整日不是藥膳,就是各種湯,就連她的小阿蘅也很貼心,不吵不鬧,十分乖巧。
出月子後,徐絡婉常來看望她,但崔清漪知道,除了看望她之外,還是來見江尋舟的。甚至有時候,她抱著阿蘅坐在廊下,就能瞧見徐絡婉和江尋舟拌嘴,兩人說的話,倒讓崔清漪想到了她和蕭綏從前的事。
海棠花一次又一次地落滿了汀蘭苑,崔清漪遲遲沒有等到她要等的人。
這日元夕午後,曇雲拿著衣裳走了進來:“姑娘,聽說今晚秦淮河旁有大鰲山,徐小姐和江公子說要帶小小姐去呢。”
崔清漪笑了笑,三年過去,這兩人雖成了婚,但和從前一樣,哪裡熱鬧就去哪裡。
她思索後,點了點頭:“阿蘅前些日子病了許久,這幾日好了,今晚出去看看彩燈也好。”
雲錦書在床上剛睡醒,不肯起床,一聽到要去看彩燈,又嘟著嘴:“娘親,我不想跟舅舅舅母去。”
崔清漪回頭,好奇道:“為什麼?”
雲錦書皺了皺鼻子:“舅舅和舅母每次帶我出去,別人都說,我是他們的孩子。”
聽到這,崔清漪笑了起來,俯身將她摟起來:“乖阿蘅,今晚娘親陪你去,好不好?”
“真的?”雲錦書湊著臉親了親崔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