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回答,嗅著熟悉的、如同從烘焙店飄出來的馥郁香氣,她已然知曉了答案。
“在車上還好,被空調吹著,不怎麼熱,外面呃……確實蠻熱的。”
柳琢玉其實是怕熱體質,特別容易出汗,出門之前,他特意噴了不少止汗露。
風度和溫度,二者不可得兼,為了把自己風度翩翩的一面留在江吟心中,只能舍溫度而取風度了。
“你還是趕緊回車上去吧,天氣這麼熱,你還穿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不怕中暑麼?”
柳琢玉眼裡陡然迸射出熾熱的光芒,“你是在關心我嗎?”
曲江吟斜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戳破了他自作多情的幻想,“你想多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給我的同事們增添負擔。你願意待在外邊兒就待著唄,我先回了。”
“等等!我有事要告訴你。”
有了上次的經驗,曲江吟懷疑他又挖出徐逸風親人的黑料了,不由得停下腳步,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
“你知道第一個曝光芯裡美用工業染色劑代替食品染色劑的調查記者的下場嗎?”
曲江吟心說“這我哪能知道”,但聽他的口氣,那位記者恐怕是遭到報複了。
他知道江吟耐心有限,一直賣關子只會招來她的反感,因此不等她發問,便主動壓低聲音解釋道:“他失蹤了!徐鐸入獄之後沒多久他就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少人都懷疑他是被趙家給……”
說到這兒,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滅口了!”
“只是懷疑?沒有證據?這種捕風捉影的訊息還是別拿出來糊弄我了。”
“趙家有動機呀!”
“光憑動機就能給人定罪了?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動機只是一方面,人們之所以懷疑趙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記者失蹤後,他的家人第一時間報了警,警方曾查出一條關鍵的線索,正當他們準備順著線索繼續往下查的時候,那條線索卻因為一場意外被銷毀了!之後的調查也屢遭不順,能辦到這種事情的,只有手眼通天的趙家。”
曲江吟沉默了。
趙家於她而言,就像一條混濁湍急的河流,她看不清這條河到底有多深,只能憑借自己淺薄的經驗,盡可能把它往深了估。
柳琢玉的話猶如一根沒入河面卻探不到底的撐杆,直白地闡明瞭一個事實——趙家這條河比她想的還要深。
實際上柳琢玉調查徐逸風的目的非常簡單,挖出他的黑料,揭穿他的真面目,把他從江吟身邊趕走,好方便自己上位。
然而,徐逸風日複一日地過著比白開水還要寡淡的生活,他查來查去,愣是沒有挖到任何黑料,徐逸風親屬的黑料反倒越挖越有。
雖然結果跟他想的不一樣,但徐逸風既然投胎到趙淑卉肚子裡了,就不可能和趙家人撇清關系。
曲江吟一直不吭聲,柳琢玉摸不透她的想法,但他費盡心思挖出來的黑料,不一五一十地告訴她豈不浪費?
“徐逸風他媽貌似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她有個違法的愛好——收藏珍稀野生動物製品,據說她的藏品多到連省博的館長看了都瞠目結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