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讓白忘惜覺得可怕的,是一枝長長的鐵錕從她的身下一直貫穿她的全身,自頭頂穿出,身體顯著s形的弓形,一條腸子掛在了頂端上,死狀十分可怖。
看著莫雪的屍體,白忘惜已按了下去的嘔吐感便立刻翻了起來,捂著口唇沖進了洗手間,對著馬桶便是一頓狂吐。
外面陸續傳來了驚叫的聲音,其他房間的人大概也醒了,看到了莫雪的屍體。
“我早就說這裡不能待!你偏要在這裡!不行!我要走!我現在就要走!”
聲音來自五號房的郭婉婷,她帶著哭喊,已是在吶喊的程度。
白忘惜從洗手間推門而出,眼角還殘留著嘔吐時帶出的生理淚水,把淚水擦去,感覺許多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自己的身上。
他沒有再往屍體的方向看,而是與那些人對視著:“看著我做什麼?”
“她死在你門前,你敢說與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伍英耀摟著要走的郭婉婷不懷好意地看著白忘惜,林賢則苦著臉道:“白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昨天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白忘惜冷笑一聲:“我說我昨天什麼也沒有聽到,你們會相信嗎?”
“什麼也沒有聽到?她可是死在你門前,你要騙誰!”
“怎麼,聽伍先生的意思,人是我殺的?”
還沒有等其他人反駁,白忘惜便把方才洗臉時殘留在臉上的水珠抺掉,甩在地上,冷冷地看著伍英耀旁邊的人:“梁先生,你就住在我旁邊,你有聽到聲音嗎?”
站在伍英耀旁邊的梁思源一直不哼聲,突然被白忘惜點名問道,一時愣然:“我?我,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看,你的朋友住在我旁邊,他也沒有聽到聲音,難道你的朋友也是兇手?”
伍英耀怒看了梁思源一眼,梁思源被看得立刻低下了頭,伍英耀又向淩月宸吼道:“你也住在旁邊!”
坐在輪椅上的淩月宸像是局外人一樣,一對丹鳳眼看著自己手指,以一種極慢的速度正整理著蓋在膝上毛巾的小毛線頭,眼也不抬一下,淡然道:“聽到了又如何,聽不到又如何?你是警察嗎?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他放下了手中的小毛線頭,彷彿臉上寫滿了“你是白痴嗎”的字句,看著伍英耀的目光沒有半點溫度:“我是要喚你一聲,伍警官?”
“你!”
伍英耀的樣子是個混混還差不多,離警察二字可謂差了十萬八千裡。
他被淩月宸懟得無話可說,只能又把怒氣發洩在白忘惜的身上:“你這麼一個怪人,不是你殺的,難道是我們這裡的人殺的?”
白忘惜雖然早已感覺這裡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但至今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他人眼中就成了怪人。
正要開口說話,淩月宸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從來沒有人說這裡的人是兇手,你這麼說的話,是因為你做賊心虛?還是,你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才這麼說?”
白忘惜看著淩月宸。
這人依舊是冰冰冷冷的,可也不知道為何,這人的話,卻比昨天彷彿多了那以一些,而且說話的時機,也像是剛剛好一樣。
剛好,在替白忘惜圓場一樣。
感覺到自己想這些有些奇怪,白忘惜不禁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揮掉,也把自己是“怪人”這事揮去。
淩月宸的雙睫輕輕垂了一下,目光彷彿在屍體上停留了那麼一瞬間,然後道:“他的兒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