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模樣,像是已死去了多時的屍體,又像是不知道自己已死去一樣,歪著腦袋,向白忘惜求救。
如果這個女人,便是李明軒所說要他去找的人,那這女人的狀態,讓白忘惜唯一聯想到能找的地方,便是那副棺木。
【但這個女人如果已經死了,又自己爬出來了,我為什麼還要去找她?】
原以為今夜能找到一些線索,怎料一個強行入睡,線索不但沒能找到,反而又增添了一些想不透的疑點。
白忘惜揉了揉眉心,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讓他的腦子疲倦至極,腦袋沉沉的,如果不是在這個危險性未知的地方,而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現在他大概已倒頭便睡,哪會坐在這裡,抱著淩月宸,盡是想些讓自己煩惱的事情。
懷中的人稍稍動了一下,白忘惜有些喜出望外地把視線從窗戶那邊收了回來,重新落到淩月宸的臉上。
他本是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帶著剛醒來時的朦朧看著白忘惜,忽然又意識到什麼,瞬間整個人醒了過來,把眼睛瞪大,白忘惜便用手指抵在他的唇中,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話,淩月宸才在訝然中冷靜下來。
他四周地打量著,皺著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白忘惜看自己的唇語,怎料白忘惜卻理解錯別的意思,先是愣然,而後又忽然展顏一笑,把淩月宸指著嘴唇的手指拿到了自己的嘴唇上親吻,讓淩月宸忘記了說話。
哪知還未等淩月宸從自己的手指被吻的事情中回過神來,白忘惜的臉又突然湊近,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的吻並不深,輕輕地印了上去,分開半秒,又重新落下,又再離開,然後像是試探完畢一樣,鼻尖輕觸他的鼻尖,二人的氣息在嘴唇那狹窄的空間中交纏,讓人有些意亂情迷。
白忘惜順著他的嘴唇,吻著他的嘴角,吻上他的臉頰,咬舔了一下那片耳垂,抓住他手指的手,帶著放了下來,在他的耳邊以吹氣般的聲音道:“別引誘我。”
淩月宸輕輕咬了一下嘴唇,他明明只是讓他讀唇語,半分也沒有讓白忘惜親吻自己的意思,更沒有想引誘他做些什麼,然後現在便成了自己在引誘他?這人的腦子也不知道究竟都在想著什麼東西,竟能産生如此大的誤會。
一聲輕笑過後,白忘惜離開了他的耳邊,筆直地坐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後以口型道:“我知道是口型,我只是想親你。”
淩月宸無語得在白忘惜的手上捏了一下,白忘惜吃痛得幾乎發出了聲音,淩月宸才像消了氣。
唇語的侷限性太大,且在漆黑的房間中進行,要把現在的情況說明,基本上是不可能,白忘惜幹脆重新湊到了淩月宸的耳邊,貼在他的耳框處以極小的聲音把現在的情況長話短說。
被白忘如此貼近地說著話,淩月宸得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忍受著腹中那道邪火,他甚至懷疑,白忘惜這就是故意的,手掌還放在了他的腿上,似有似無地碰著一個地方,讓他更是難熬。
“白忘惜,適可而止。”
淩月宸有些受不了,在他的耳邊說著。
白忘惜似是不懂他說什麼,愣了一下才道:“適可而止什麼,說事情?”
於是淩月宸咬著唇,不哼聲,把他的話聽完。
經過白忘惜一番努力後,淩月宸便也知道現時大概的處境,一時沉下臉來。
嗒,嗒,嗒。
外面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二人本是靠在一起的臉瞬間分開,互相對看,白忘惜緊緊地摟著淩月宸,屏住了呼吸,盯看著那扇門。
腳步聲停下,數秒以後,門鎖被人扭動,只是白忘惜早已把鎖落下,無論外面的人如何扭動,除非有著鑰匙或者強行把門拆開,否則定不能把這扇門開啟。
可不想那樣,那樣偏來。
門鎖上傳來了放進鑰匙的聲音,鎖頭輕輕轉頭,老舊的木門便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