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尚聽令,以剪刀在淩月宸的身上劃破了條血口,以流出的鮮血把兩株曇花染紅,快速地移動身體,一株落於沈方儀身上,一株插進了紅霧的身體裡。
“葉尚!你背叛我!你背叛我!”
葉尚口中喃喃,手中劃著複雜的結印,以刀尖劃破自己的手掌,灑向傅夜天的身上,大聲吼叫:“開!”
曇花散著淡淡的紅光,手握曇花的傅夜天死死地摟住了沈碧落的身體,沈碧落的身體有黑氣散出,痛苦地叫著:“葉尚!你為什麼要幫他們,為什麼!”
“葉尚”站到了一旁閉上了眼,待睜開眼之時,眼神便變得比之前清晰起來,他看著身上散著黑氣的沈碧落,表情變得痛苦,幾欲張口,才顫著聲音道:“碧落,對不起。”
“望舒!你要幫他們!”
“葉尚”緊握拳頭:“我不能看著你害人,我認識的碧落不是這樣的人,百年的陣法雖已失效,但百年的陣卻已把你鎮得只餘下一縷殘魂,如今亦是把你……,”他咬著唇,心裡忍著極大的痛苦,“把你消滅的最好機,碧落,你放過的不是他們,而是自己。”
扭斷傅夜天的手早已因痛苦松開,傅夜天的身上沾上了葉尚的血液,憑著血液更能把沈碧落的虛體抱緊。
他把沈碧落的頭埋進自己的肩脖之間,死死地摟著懷中因痛苦而掙紮的人,喃喃道:“是我的罪,是我的業,是我把你害了,對不起,但我求你,放過我的後人,也放過自己好不好?”
“我放過你,又有誰放過我?我雖家道中落,但人人視我如瘟神,避而遠之,待我決定放下一切,以殘軀取得一絲溫飽,我得到的又是什麼?不見天日的軟禁,沒完沒了的折磨,我還得到了什麼?茍延殘喘?就連我最後的家人也被你們害死,那我還剩餘什麼?又有誰放過我們?我們只是想生存而已,我們只是想生存而已!”
沈碧儀在下方痛苦地吼叫著,骨架也漸漸因身上染血的曇花而變得虛弱。
“方儀!方儀!”
沈方儀又忽然安靜了下來,歪了歪頭,向沈碧落搖頭,裹著綠色液體的口腔張合著,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沈碧落卻知道沈方儀是何意。
哥,放手。
他愣然,身上的黑氣不斷,眼睜睜看著沈方儀的身軀軟了下去。
沈方儀似是努力笑著,平穩地躺在地上,最後至不能動彈的一刻,仍然是輕輕地搖頭著,然後便靜止了下來。
傅夜天緊緊地摟著沈碧落走到血紅的棺木前,那處也是埋葬沈碧落的地方。
他摟著他躺在棺木之上,拍著沈碧落漸漸消散的身體,輕聲道:“對不起,是我一直做錯了,對不起。”
“方儀……,為什麼……,明明是你們害死我們的,為什麼她要……。”
為什麼她要把所有放下。
憑什麼要寬恕這些害了他們一生的人?
沒有了制衡的淩月宸爬到了墓xue邊,捂著流血的手臂道:“她要的並不是報仇,她要的,是她哥哥的解脫,對於報仇,她更看重的人,是你,沈碧落。”
也許是身體已消散得差不多,沈碧落神情變得有些茫然,傅夜天慢慢合上了雙眼,摟著他,親吻著他的額發:“睡吧,我們一起睡,永遠也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