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鬱沐輕緩地眨了一下眼,靜默沉聲,目光有一丁點偏移,緩慢摩挲著木門的花紋,以此排遣自身難以言明的心緒。
“他不必知道,我和他……”
丹楓的聲音若隱若現,他似乎吸了口氣,攔截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句子。
他收斂了情緒,彷彿將所有外溢的自我封存在湖面下,片刻後,他恢複了以往的莊肅和冷淡。
“他沒必要卷進無妄的紛爭。”他說,像是在告誡,或者自我寬慰。
“丹楓,你覺得一個主動潛進幽囚獄劫獄的人,會在意是否被波及嗎。”
景元的話語多了幾分凝重。
“我先前便提過,我希望你能想起那時的記憶,這件事,或許關乎重大……”
“我當然記得你說過的話,但……等等,你的意思是?”
“對,關於……”
“……”
屋內的話音戛然而止,如同被驚動的獸類,同時在危險來臨時提高警惕、屏息凝神,很快,一道強力的雲水襲來,門沿著滑軌向一側撞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廚房向外溢散的燈光頓時擁了鬱沐滿懷。
丹楓抬起右手,五指並攏,纏繞著威嚴凜冽的水汽,龍目眯起,又在看清鬱沐的下一秒收斂了冷傲睥睨的神情。
他微微睜大眼,狹長的眼型變得圓鈍,軟化了冷厲的感覺,有點意外的不知所措。不過,他很好地掩蓋住了自己的情緒,放下手,上前一步。
“鬱沐?”
鬱沐站在原地,用袖子抹了把臉,水汽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襟,濕漉漉的。
丹楓急步過去,在桌上抽了張幹淨的紙巾,遞給鬱沐,“抱歉。”
“沒關系。”
鬱沐含糊地應道,擦了擦脖子和臉。
他睫毛上掛著水珠,沉重地顫悠著,每當視線上挑著看人時,都會有種目光被水浸過的氤氳感。
加上他的面容本就清雋,睏意不清,瞧人時額外有點可憐相。
丹楓撚著自己寬大的袖擺,輕柔地在鬱沐臉上拂拭,蘸走水珠。
“別動。”
鬱沐仰著臉,偶爾睜開一隻眼,觀察丹楓的神色。
對方看上去很認真,擦拭的動作謹慎又細致,彷彿在保養一尊金貴的花瓶。
“你來做什麼?”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