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僱主,毫無疑問是披著貴公子外皮的惡魔,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在這種時候,保持緘默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很好,看來大家已經接受了我的道歉。”黑巫師阿爾弗列德微笑著說道,伸手放飛停駐在手背上的赤眼黑鴉,以愉悅的口吻說道,“既然如此的話,我認為我們大家可以對彼此更坦誠一些——諸如面具、面罩這類的偽裝在這裡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你們覺得呢?”
赤紅的眸中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但沒有人動作。
對獨行的暗殺者而言,保證自身身份的隱蔽性幾乎已成為一種本能,終日遊走在光明與黑暗之間,行走於生與死夾縫間的他們,對個人資訊抱有異乎尋常的謹慎與警惕,哪怕面對著死亡的步步緊逼,也仍舊踟躕不定。
對方只有一個人,而我們這邊有二十多人……
集體的不作為給了他們更大的安全感,也為他們自身的不作為提供了充足的理由。
而這,自然是艾米所樂見的。
可少年在樂見的同時,也知道黑巫師阿爾弗列德從來不是一個講求法不責眾的仁慈之人,暗殺者們的抱團行為不僅無助於改善局面,反而會為他們自身招致禍端……招致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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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或許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放任這些殺手活著離開吧?
從畫中走出的人——榮光者對這位大名鼎鼎的混沌教徒的第一印象可一點不存在疏漏,阿爾弗列德的確是畫像中的人物,他的通緝令至今仍懸掛於市政大樓的第一層,以及最高一層——前者是讓往來的每一位市民都知道赫姆提卡的上層區存在著這麼一位危險人物,而後者的目的則是城主杜克·高爾斯沃西用來警醒自己,上層區的歌舞昇平只是和平的假象,真正的危險從來都在黑暗中虎視眈眈。
榮光者所掌控的力量毋庸置疑,哪怕神秘莫測的黑巫師也不敢直面鋒芒,長久以來一直蟄伏於秩序的陰影之下,默默的積蓄著力量。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放任任何一個看到他面目的人活著離開。
下死手只是時間問題。
真正尷尬的反倒是少年自己的去留。
無論趁亂離開,還是與殺手們攜手抗敵,艾米都看不到自己生還的希望——黑巫師阿爾弗列德的強大遠遠超出凡人的想象,即便是戰鬥經驗最豐富的榮光者,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也幾乎沒有勝算,二十幾人的殺手在赫姆提卡或許能稱得上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但面對黑巫師那詭譎莫名的巫術時,表現的不會比一群烏合之眾更好——不要說奢求一場勢均力敵的廝殺,就連一面倒的屠殺……恐怕也不會存在。
只需要一霎那,所有人都會死。
哪怕是他……也頂多能比他們晚死一到兩個呼吸。
這就是赫姆提卡上層區最頂級的戰力。年輕的榮光者在他面前毫無反抗的餘地,完全是碾壓一級的強大,縱使是隻在傳聞中出現過的大持劍者、天選者比他更強,想必也相當有限。
黑暗諸卿——人們不無畏懼的對這個等階的黑暗教徒冠以如是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