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走到老師辦公室門口時,裡面傳出的對話卻讓他如墜冰窖。
”你是說那個創意是你提出來的?他只不過是在協助你?”老師的聲音帶著幾分驚訝。
”對,我當時看他沒朋友,可憐他才帶著他一起組隊參加比賽。現在出了這事,我怕影響到學校的聲譽,你說萬一他要是出了國事情被爆出來,對學校來說無疑是一個黑點,所以我就坦白了。”這熟悉的聲音,正是他視為知己的好朋友。
”嗯,你做得對。我就說這麼一個得過精神病又有那種特殊癖好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好的作品出來,你也是,有同情心是好事,但千萬不要被人利用了。要不是這件事情有同學大膽曝光,我真不敢想萬一他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交換過去了,到時候會是什麼樣!”
”是啊,我也是想到這一層,才主動坦白交代的。”
”嗯,現在校方已經取消了這種人的留學名額。我也會幫你去爭取,等你去了那邊,可別給學校丟臉啊。”老師的話像冰冷的判決書,將他的未來徹底粉碎。
周竟的手緊緊握住門把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心中湧出憤怒與不甘,他想那個作品明明是他的心血,是他在無數個日夜中反複打磨出來的,是他看到朋友感興趣才要拉他一起。
他曾以為朋友間的情誼是純粹真摯的,可如今被無情背叛。他想立刻拉開門和他對峙。
然而,當老師口中說出”這種人”三個字時,他感覺自己再次被貼上了一個恥辱的標簽,讓他失去了所有面對的勇氣。
就在朋友走出辦公室的瞬間,周竟倉皇而逃。
他在校園中狂奔,他脫掉校服外套,用力扔進垃圾桶,接著又脫掉校服褲子,一併丟棄。
此刻的他,只穿著短褲和那件原本準備迎接榮耀時刻的白襯衣,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奔跑出了校園。
他的耳邊似乎還傳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你看,那果然是個瘋子呢……”
直到他拖著沉重的雙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在家門口,趙子鬱靜靜地佇立在那,像是在特意等待著他的歸來。
那一刻,周竟不顧一切地沖進了趙子鬱的懷抱,彷彿那是他唯一避風港。
他聽見趙子鬱在他耳邊低語:”沒事,沒事,你還有我呢。”
那人溫柔的嗓音讓他以為,即便全世界都棄他而去,趙子鬱也會堅定地站在他身旁。
正因如此,在後來的日子裡,他心甘情願地接受了趙子鬱給予的一切。
那張專屬的電話卡,那部帶有定位功能的手機,還有那個處處裝滿監控的家。
趙子鬱說,在他不在的日子裡,希望能時刻看到他,怕他會再次遭遇麻煩。
周竟當時覺得這是趙子鬱愛他的表現,所以他毫無保留地接受了。
直到葉聰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看似平靜的生活。
葉聰這幾年將周萬山留下的爛攤子一點點地收拾起來,重新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事業版圖。
葉聰找到自己,眼中滿是期待與渴望,她說希望周竟能加入自己的公司,助她一臂之力。
周竟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母親,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