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他連煙都不想抽了。
緊急追趕了四十分鐘後,顧峰終於在計程車駛入機場高速入口處把人堵住了。他加了一腳油,直接在司機剛過高速口後,繞到他的前面別停了車。
周竟在司機的緊急剎車的踉蹌下驚醒過來,接著,他就看到一個穿著藍色沖鋒衣的高大身影從前面的越野車上下來,徑直走到自己面前,一把拽開計程車後門。
顧峰這張怒氣沖沖的臉直接朝他壓了過來。
”你他媽的還想跑?”
周竟還沒來得及往後縮,就被顧峰攥住手腕一把拖了出來。沖鋒衣布料在拉扯中發出撕裂聲,司機見人已經下車,以為是追債的,嚇得連車費都忘記要,一腳油門就躥了出去。
越野車碾過結冰的路面,當雄縣的界碑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周竟蜷在副駕駛上,沖鋒衣領子豎起來遮住半張臉,他有些搞不懂顧峰的這波操作到底是來尋仇的還是來逮人的。
”顧峰,你要帶我去哪裡?”他不解地問。
顧峰充耳不聞,方向盤一打拐上荒廢的牧道,輪胎碾過凍土的聲音像骨骼碎裂,周竟見顧峰不回答,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峰,停車。我想回去。”
見顧峰還是不理他,周竟也有些惱了:”停車,我要走!”
”走”這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顧峰緊繃多日的神經。
連日來的懊悔、焦慮、恐懼在這一刻轟然決堤——
他想起得知真相時那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巴掌。
想起在雪山之巔發現奄奄一息的周竟時,那種血液凝固般的恐懼。
想起揹著這個不要命的家夥進直升機時,心裡那個瘋狂的念頭:要是救不回來,他幹脆也在這雪山上長眠算了。
等他罵罵咧咧把人背到醫院,守了他整整兩天兩夜,眼都不敢合,直到醫生宣佈脫離危險。
今早,就因為他記得這挑剔鬼不愛吃醫院的食物,特意跑去三條街外買他喜歡吃的早餐,結果回來時病床就已經空了。
他一刻不敢停地把人追到後,現在他居然還想跑?
理智的弦在這一瞬間,”啪”地斷了。
顧峰一腳急剎,輪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聲響。慣性讓兩人同時前傾,周竟的手剛碰到門把,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攔腰拖回。
顧峰的手臂像鐵鉗般箍住他的腰身,力道大得幾乎要把他揉進骨血裡。
”你他媽...”顧峰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灼熱的呼吸噴在周竟耳後,”再敢跑一個試試?”
”顧峰!”周竟喘著粗氣,”你——想——唔——”
幹燥的唇舌堵上來時,周竟嘗到了一絲血腥味。顧峰的拇指狠狠碾過他開裂的嘴角,另一隻手扣住他後腦不讓他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