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站在陽臺外面,沐浴在月光下,眼睛卻一直盯著區門口的方向,直到黎明破曉際泛亮,還是沒有看到那個人。
他眨了下酸脹的眼睛,終於死心。
良久,才揚了下唇角,淺笑著,心中卻苦不堪言。
他對江清淺出那番話,完全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他告訴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就是作弄她一番,僅此而已。
但是,這樣傻傻的等了一晚之後,此刻心裡有多失望,就證明了他在對她那番話是有多希望。
他居然還對那個女人心存希望!
是不是,當她從寧寧口中得知他連做夢都還在叫著她之後,他居然還在盼著她對他能有一點惻隱之心?
可是,她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不愛了,何以惻隱?
她就是個沒心肝的女人。
慕紹庭,你怎麼能這麼賤?!
他望向隱隱泛白的邊,仰頭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閉上眼那一刻,彷彿聽到自己的心在慢慢碎裂,一點點死去。
徹底的,死去。
然而,誰又能料到世事有多無常,他拼命的剋制,再也不允許自己為了那個女人犯賤,可是僅僅一個星期之後,他死去的心又滿血復活了。
這一個星期,每都是煎熬。
他既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早日知道確切的答案,心裡也好塵埃落定;但又希望時間可以慢一些,也許是他自己都不對那個答案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在最終答案揭曉之前,至少還能心存一絲幻想。
直到那,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他接通之後,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握著手機久久不動。
足足呆愣了好幾分鐘,他才帶上寧寧一起上醫院。
明明在電話裡就已經聽得很清楚了,但他還是執意要去一趟醫院,拿到了檢查報告單,看到上面清楚的標明寧寧99。99是他的親生女兒時,他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即使相信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
“醫生,這……這個不會出錯?”
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和拿著報告單的那隻手一樣,都在抖。
他自己覺得難以置信是一回事兒,但這問題問得……醫生當場就白了他一眼,連答都懶得回答。
大概,就是用這種類似於鄙視的方式在告訴他,怎麼可能出錯?
慕紹庭當然也知道出錯的機率低到幾乎沒有,但是當初陳彪不是也來驗過一次,不是出錯了嗎?
所以,他總在不自覺的懷疑會不會又有什麼紕漏。
不敢高興,怕高興得太早。
上次之所以讓陳彪有機會弄虛作假,因為驗的是毛髮,但這次是直接抽的血,總不可能被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