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聚餐這天,林笑是被催命似的訊息提示音吵醒的,她醒過來,眼皮子有點睜不開,看不清不斷滾訊息的螢幕。
早上五點開頭,班裡有些狀若吃興奮劑的男生在群裡商量著聚會要吃什麼、喝什麼、玩什麼,好不熱鬧。
他們的熱情成功把林笑從被窩裡燒出來,她有個怪癖,每天早晨睜眼後催眠大師來了都無法讓她縮回去睡回籠覺。
林笑比往常提早半小時起床,端起臉盆走到堂屋,廚房那頭傳來吭吭剁砧板的聲音。
林笑環著臉盆過去一探究竟,林建國背對她站在櫥櫃前,左手握刀笨拙地剁蒜,力道很大,發洩式地揮刀,不管有沒有命中大蒜。
“爸,這種事我來做就行。”林笑把臉盆放在旁邊,過去攔住林建國。
林建國轉過頭來,眼裡的憤惱一閃而逝,“你怎麼起這麼早?”
林笑拿過刀子,到洗槽沖沖水,順便把手洗乾淨,“被吵醒的。”
林建國看她剁蒜,問,“怎麼?”
林笑深吸一口氣,心想是時候把分班結果說出來了,“班裡訊息太多,有點吵。那個,爸,我沒進實驗班。”
小小的廚房再沒人聲,沸騰的鍋子咕嚕嚕冒著熱氣。
林建國瞪著林笑,許久才移開視線,看向鍋爐正對的窗戶,伸出左手動作僵硬地推開。
混著花香的空氣吹進來,熱熱的蒸汽隨風撲到林建國面門。
他往旁邊讓幾步,天還沒完全亮,光線暗暗的,院牆上的牽牛花在陰暗中搖曳。
林笑垂下眼睫,內疚地說,“爸,對不起。”
林建國看一眼激烈跳動的鍋蓋子,拿起鐵勺,到半中間,他又把鐵勺放回原位,伸出唯一能動的手揭開蓋子,再抄勺子進鍋裡翻攪兩下。
林笑一邊切菜一邊留意林建國的反應,頭越埋越低。
“沒用。”
林建國不爽地扔開鐵勺,聲音很小地罵一聲,轉身掃開簾子出去了。
做好早飯,林笑把粥盛到大碗中端到堂屋飯桌上。
林蕭然軟沒骨頭地趴在桌邊,旁邊是一本正經的白錦寒,還有隻小花貓蹲在桌面,小尾巴搖呀搖地拍在林蕭然臉側。
被貓尾巴拍打的林蕭然還能枕著頭昏昏欲睡,倒也是一項讓人望塵莫及的獨門絕技了。
“錦寒啊,分班結果咋樣了?”林建國沒有食慾,抬頭看著對角的冷美人。
白錦寒道,“理科實驗班。”